這個時代的對女孩們約束相對於來說還是不太苛刻的,但一年也就那麼幾次出門的機會,下了車也是四周被家丁和婆子婢子們簇擁着,頭上戴了紗幔垂到腰間的斗笠,不過就算這樣,女孩們依舊很開心,畢竟這樣的機會太少了,等成了親更加不會有這種所謂的自由。
明歌不知不覺的落在了後面,女孩們相互說着悄悄話,有來過龍覺寺廟會的女孩子還會和沒來過的女孩們說着哪裡有好玩的地方。
只有明歌被大家冷落在後面,沒人和她說話,也沒人要照顧她情緒的意思。
好在明歌也不在意,走了一小段的路,明歌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旁邊的旗上寫了神醫聖手,周圍都被那些普通的百姓圍住,看起來生意好到爆的玉傾城。
一開始沒有什麼名氣,光靠慢慢積累太慢了,玉傾城有現代人的頭腦,她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所以在這裡擺攤之餘,她花錢僱了好幾個乞丐專門裝病人給她的攤子湊人氣。
不得不說,她這樣的做法的確吸引了好多人在她的攤子前圍觀,不過大部分只是圍觀,很少有上前讓她看診的。
明歌停下了腳步,她朝前面幾個女孩叫,“咦你們快看,這有個自稱神醫聖手的人,好多人都在他這裡看病呢。”
女孩們都知道明歌前段時間“生病”的事,雖然大家對這個所謂的神醫聖手不感興趣,不過還是有女孩朝明歌調笑着說,“你要不要瞧瞧啊明歌,前段時間你不是生病了嗎?那麼多郎中都看不好,說不定這個神醫能看好呢。”
明歌不理會她這話裡的諷刺意思,在原地沉吟着說,“那我讓他瞧一瞧,哎哎,你們都別走啊,等等我在這裡就浪費一點時間。”
幾個女孩沒想到明歌竟然當真了,她們心底鄙視明歌病急亂投醫,不過面上卻湊熱鬧辦的嬉笑着走到了明歌的身邊,“好啊好啊,就讓他給你瞧瞧。”
已經有婆子上前去將玉傾城攤位前的那些遊手好閒之人全都勸了開去。
直到那地方空出了一大片,幾個女孩才擁着明歌到了桌子面前。
婢子用手絹擦完凳子之後,明歌這才坐了下。
桌子後面一身男裝,是個中年男人裝扮的玉傾城在最開始聽到明歌聲音的時候,心底便冷笑了一聲,如今看到明歌坐在她對面,是打算讓這女人再來個當衆出醜的。
不過這個時候她肯定是先以自己的神醫形象爲主,“小姐哪裡不適?”
明歌擡頭瞟了他一眼,“你不是神醫嗎?我哪裡不適你難道看不出來。”
玉傾城雖然分分鐘鍾想把明歌抽成肉醬,可面上依舊笑的溫潤,“小姐有所不知,這問診需望聞聽切,最重要的一環便是患者自述病情。”
明歌微微側頭一臉恍悟般,不過馬上她眉頭微皺,佯裝惱怒道,“沒聽懂你意思,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話,你就說你能不能看好我的病。”
嬌小姐的刁蠻任性被明歌這話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等玉傾城發話,明歌又說,“你別不是來這裡擺攤騙人的吧,說什麼神醫聖手,你要真是神醫聖手,還能在這裡擺攤?怎麼心虛了?看你年紀也不大,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騙人的勾當。”
玉傾城被明歌連番搶白,心底越加想給明歌點顏色瞧瞧了,“小姐此言差矣,小姐既然想要我說出您的病情,那我就直言不諱了,小姐貪食,脾胃火大,又因久臥在牀,腎虛而虧,以後怕是不好生……”
玉傾城的話沒說一半,明歌一拍桌子打斷她,“滿嘴胡言亂語,今早上京城裡和仁堂的葛老先生還說我身體大好呢,你爲了賺錢竟然張口說胡話,雲秋雲葉,你們把他攤子砸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騙人。”
幾個女孩們看熱鬧不嫌事大,關鍵是這小小的一個招搖撞騙的神醫聖手也不值得她們幫襯着說話,明歌讓兩個婢子砸這神醫的招牌時候,她們則好奇的問着明歌,葛老先生真幫她瞧病了嗎。
京城裡葛雲堂的這位葛老先生八十歲的高齡,族上代代爲醫,素來被京城裡的人們稱爲老神醫,因爲他年歲大了的緣故,基本沒人能請得動他。
宋家和葛家也算是有點淵源,最主要的是,明歌請這位葛老神醫去宋家,也並非是爲了給她看診,這不過是對外的說法罷了。
明歌因爲葛家老爺子的事兒和這幾位女孩說着話,看似沒有搭理玉傾城,其實用自己這些日子修煉出來的靈氣無形束縛着玉傾城,免得這女人讓雲秋雲葉吃虧。
發覺自己的搏鬥技能都無法用到,此刻像是被繩子捆縛住了一般,手上戒指裡的暗器也沒法射出去,玉傾城立刻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她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明歌的身上,但看到明歌與幾個女孩在聊天,分明就是不把她這裡的事放在心上。
玉傾城心中氣恨的同時,倒是想給明歌以及這兩個上手對她不敬的婢子點顏色瞧瞧呢。
可她使不上自己的技能,兩個婢子更說像個瘋婆子一樣對她又捶又打又抓的,口口聲聲的喊着她是個神棍騙子之類的。
是誰在暗中使壞?玉傾城氣恨的同時也在四下掃眼,但並沒有發覺能讓她忌憚的人物。
女人打架,要不就是抓,要不就是掐,玉傾城第一次遇到這種無恥難纏的女人,她低着頭一邊反抗無形的束縛,一邊想讓自己的頭避開這兩個女人的襲擊。
可事不遂她願,雲秋雲葉一早得了明歌的吩咐,謾罵玉傾城的同時,雙手專門朝玉傾城的臉上抓拉扒皮。
下一刻,不知是哪個女孩尖叫了一聲,衆人再看去的時候,發覺那個所謂神醫的臉上被兩個婢女扒下了一張皮。
這幾個女孩都是玉傾城熟悉的人,易容皮被扒下,玉傾城第一時間就想低頭去,頭髮卻在下一刻被雲秋抓住讓她不得不仰頭。
“竟然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