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真——咦?今晚沒有月亮……”
手環裡多了一小堆無用,但“白來的就是開心”發的道具,禿頭迦陀愉悅地哼着串燒的小曲兒。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薄皮兒大餡兒十八個褶兒!”
“姑奶奶我就上學堂!”
“鵝鵝鵝鵝鵝……”
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笑聲迴盪在街頭巷尾,民居里的正待入睡的居民都裹緊了被子,有的還堵着耳朵一臉驚恐。
“這是……鬧鵝了?鬧的還是隻公鵝??”
所有聽見動靜的居民猜着想着,不顧悶熱,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不過好在這鵝越鬧越遠,也沒鬧多久。
穿梭在黑夜中,幾度轉變方向,司予安尋了處僻靜的巷子,快速瀏覽着禿頭迦陀的記憶。
迦陀以血統和階層爲尊,除了禿頭外,其他人級別實力都太低了,所以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司予安選擇先翻禿頭的記憶。
“還真的跟地獄本相關……”
看完記憶,司予安表情不虞。
作爲第二階層C級玩家,禿頭很少碰見硬茬兒,作威作福慣了,記憶中盡是些腌臢之事,而從這些事兒裡勉強挑出的有用信息,就是——
地獄本!
大夏,尖頂帽子,迦陀,都是這個世界的大國、大勢力。
三方預計到這次地獄本會很特殊,因爲在三方境內都出現了地獄本的徵兆,這是有記以來從未有過的,是以……
是以三方決定合作,組成聯合團隊,到時一同探索三個地獄本!
可至於星條聯盟和東11區爲何不在其中,禿頭迦陀就不知道了。
東11區先單說,它只是個深陷內亂泥沼的彈丸之地,但星條聯盟呢?它那麼大地方,竟然沒有出現地獄本徵兆嗎?
就算它沒有出現,以西方人的不要臉爲政主張,他們會任由大夏、尖頂帽子和迦陀探索地獄本?
而且……
司予安摸了摸下巴。
爲什麼與那兩方協商的不是大夏,而是海城?
記下這些疑問,司予安收起靈魂面具,決定等回家之後,要重新仔細翻一遍所有迦陀的記憶。
當然,是忍着噁心翻。
“今晚的月……咳,今晚的天氣真熱啊!”擡頭看了看多雲的夜空,司予安感嘆道。
她沒想到,之前一直想搞卻沒搞到的臉,今晚“呼啦”一下來了幾十張,也沒想到,她靈魂面具裡第一次大量裝入的臉,竟是迦陀人的。
這感覺真是——
“太有啓發了!”
司予安再嘆,想着也許有機會,可以跑到西方聚集的地方也這麼來個一二三四九十下,正好也看看能不能弄着個教廷的苗子。
只是可惜她現在實力還不夠,並沒有前往大本營的能力。
真要去了,保不齊她就得再從枯井裡爬……不過話說,如果以後實在找不着枯井,這倒不乏是一招下下策。
就是不知道再這麼來一下,她的記憶會不會受損了……
“咳!”
強行把發散的思維拉回來,司予安沉吟着,在回家睡美容覺和順道兒辦正事兒之間猶豫不定。
“算了,來都來了……”
半晌,司予安嘆了口氣,認命的換了個方向,往某處趕去,中間還頂着夏馬爾的臉,友善地從午夜遊蕩的小混混那兒借了輛電動車。
至於爲什麼不借摩托——
“無他,唯擾民爾!”司·爲他人着想·予安如是考慮。
避過監控,穿過小巷,只聽“咔嚓”一聲響,電動車軋到了一小根乾枯的骨頭。
吧唧!吧唧!
堪比as mr吃播的咀嚼聲傳來,司予安無聲拋下電動車,潛到那聲源身後。
吧唧!吧唧!
蹲在地上的肥碩身影動作僵硬,但往嘴裡填東西的速度卻是很快,而且吃得極香,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享用饕餮盛宴。
可實際上,散落在他身前的,卻是一具殘破的迦陀屍體。
那屍體被他吃得已經不剩什麼了,但好歹司予安纔剛鯊完那麼多迦陀,有道是“沒見過快吃完的,還沒見過吃之前的嗎”!
所以她能認出,這份“美餐”就是迦陀人!
只是用餐的恩正位……
司予安眯起了眼睛。
耐心且安靜地等待身影吃完,及至對方站起來轉過身子,司予安纔看出,這位是“她”非“他”。
腫脹慘白的臉龐,渾濁的眼珠,還有掩在衣領和長髮下,頸部若隱若現的深色瘢痕,都無一不在預示着,這位——
“原來是姐姐啊!”司予安作恍然大悟狀。
“姐姐”步履艱困,兩手緊貼在身側似是不會擺動,智商也跟沒有一樣,在路過停在巷中的電動車時一點反應都沒有。
無聲地跟了上去,司予安微微皺眉。
“護城河?”她估摸着“姐姐”的行進方向。
“啃食怪?”她想起了小報上刊登的軼事。
“姐姐”速度雖慢,但好在護城河離巷子不遠,大概是司予安五分鐘的跑程,“姐姐”只走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撲通!
落水聲響,碩大的身影入了河,在河流交匯處,直往東邊而去。
“東邊?是那個小區?!”司予安的瞳孔波動着,倏地豎直了一瞬,“有趣了啊……”
注視着“姐姐”的背影,她沒有再跟,也沒有以金絲設下標記。
“啃食怪”牽扯麪兒廣,涉及到護城河還有那座未建完的小區,看架勢,隱藏在背後的極可能是個B級頂尖的玩家……或者修復員。
而在沒有直接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司予安目前是不想跟對方過早接觸的。
雖然“啃食怪”的存在對西郊普通居民來說是個隱患,但這也不代表司予安就要犧牲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去解救他們。
何況……
如今西郊迦陀和西方人不少,還慣愛在夜裡嬉鬧,正好能跟“啃食怪”的作息對上,那不如就給他們找點兒事兒幹!
碩大的身影順着水流,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又在岸邊站了片刻,司予安方纔轉身離開。
她要去的地方跟護城河離得不遠,只有兩公里左右。
但“啃食怪”的出現卻讓她覺得,對附近的居民來說,這裡變得更不安全了。
停下腳步,司予安躍上了一家商鋪的房頂,冷冷觀察着幾輛車裡,明顯不屬於此處的男人們。
不過看了一會兒,她就神色古怪地跳下房子,融入了夜色中。
等再出現時,她左手環着一隻豬……啊不,是環着一隻貓。右手則拿出了一瓶強效貓薄荷。
砰!
“怎麼回事!”車裡的男人臉色一變。
“喵!”
幾分鐘後,司予安潛進了一棟老樓的天井,又瞬移到三層,打開了對應的窗戶。
嘩啦!
暖黃的燈光下,一隻秀氣的拳頭從上而下襲來,拳風還帶着沐浴露的香味。
砰!砰!
司予安同對方拆了幾招,以極快的速度衝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與此同時,房門外也傳來了略顯焦急的女聲:
“小圓?睡了嗎?”
扣扣扣!
女聲不停扣門,剛要再衝向司予安的姑娘動作不由一頓。
而也就在這時,司予安低聲說道:“拿人家手短!你拿了我的金條,你不能出賣我!”
姑娘一愣:“你——”
扣扣扣!
“小圓,你在嗎?”
敲門聲更急了,還隱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他們要破門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