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嗒嗒嗒!
岸邊炮火聲不斷。
當歸雖不是槍手,但勝在怪物夠多,他架的又是連發槍口,是以命中率也是極高。
只是怪物復活的速度也很快,又是四面八方而來,饒是他之前休息得不錯了,此刻也不免有些脫力。
灌了瓶提神劑進去,當歸瞥了眼瑟瑟發抖的菜鳥,又瞥了眼“自己”,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
他換到新的位置,炮火繼續轟鳴。
半空中的隊友戰鬥還未結束,他不能掉鏈子,不能讓她們分神再來救他……
轟!
炸雷劈下,重劍同骨刀碰撞,出現了一絲裂痕。
微揚了脣,司予安勾出明媚的淺弧。
骨刀感應主人心念,震出一聲威壓極大的嗡鳴,騎士渾身一震,眼前倏地血紅一片,只覺七竅俱是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嗡!
骨刀上尖牙轉動,狠狠別上了重劍,只聽“咔嚓”一聲,劍刃被骨刀生生攪碎了!
咔嚓!
再被擊碎的是主動護主的圓盾。
骨刀擊穿了那盾,赤色彎影的巨大沖擊直接把騎士擊飛了出去!
鮮血灑落,正在重新凝聚的鳥人沾染鮮血大聲啼鳴。
可司予安並不顧它,而是瞬移到騎士上空,骨刀狠狠斬下——
呼哧!
骨刀擊空。
騎士頭上光圈白光大放,罩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混——”
呼哧!
兩個刺客凝了技能折線而來,騎士只得再靠光圈逃離,拉扯間胸口血液飛濺。
“混——”
轟!
這次騎士出現在岸邊,當歸馬上調轉了炮口,連發的炮彈呼嘯而去。
該死的!
騎士心中暗罵,催動光圈注入劍柄,又形成了新的重劍——
“神主降身!”他大喊。
霎時間,他身前現出了一道平伸雙臂的男子身影。
那男子爲白光凝成,看不清面貌,但卻是助他硬抗下了炮火攻擊,而後……在消散前治好了他胸口的傷!
“哈哈哈!”
騎士背後的光翼更繁複了,他渾身都在發光。
“有神主在!你們誰也別想鯊死我!!”
他的喊聲帶着莫名之力穿透了雨幕,和啼鳴聲混在了一起。
那些灑出的血液在無形間盡數往鳥人飛去,它已經又快重新凝聚了,然而乍然出現的一絲金光阻礙了陰氣的匯聚。
“那是……”騎士臉色劇變,正要有所行動,他頭頂的光圈倏地入了他體,“該死黃皮猴子!”
想到了什麼,他面色更差了,一時間身行也停了下來。
轟隆!
金絲爆炸,鳥人剛剛凝聚的陰氣再散!
“混蛋!”騎士怒極。
可還不待他衝上前去,兩個刺客就凝了技能再次擋住了他,而司予安則不斷揮舞骨刀,一次次阻止鳥人的融合。
“邪神本……難道是要完整邪神出世後,纔算走完劇情嗎?”
幾次攻擊都僅是拖慢了鳥人融合的速度,沒有其他實質性進展,司予安停了刀,不再浪費力氣。
“哈哈哈!”見司予安“無計可施”,騎士放下心來,又是狂笑。
“低賤的黃皮猴子!即便是神主億萬分之一的力量,也不是你等能撼動的!!”
他笑聲猖獗,肆無忌憚地催動光圈,殊不知自身膚色已是極爲蒼白,生機源源不斷地流入光圈。
“恐懼吧!戰慄吧!臣服在神主的偉力之下吧!”
他神經質般叫嚷着,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司予安的情緒。
“所以得等鳥人融合完全才能擊鯊?”摸了摸下巴,司予安還朝四散開陰氣吹了口氣兒。
恰巧看到這一幕的當歸:???
鳥人的陰氣體很燙嗎??
然怪物復活得愈發快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投入到了戰鬥中。
另一邊,騎士背後的光翼再次增多,逐漸化出了一個十字架的形狀。
憑着光圈,他跟兩個刺客打得分外膠着,誰也奈何不了誰。
騎士有些急了,他知道這是級別和實力差距的結果。
即便刺客被分成了兩個部分,本體卻也是實打實的B級玩家,而且實力強勁,若不是他一直靠着神主之力,恐怕早就被刺客斬鯊了!
而這個認知也讓他憤怒不已,手上的動作也更加陰狠起來。
“唔!”
突然,他只覺腦中一片混沌,從靈魂中傳來了撕裂的劇痛。
是技能,完整版的“刀鋒”!
“怎麼可能?!”騎士大駭,不明白爲何有了光圈加持,他還會被精神攻擊擊中。
顫抖着,在模糊的血色中,他看見司予安揮出骨刀,就想催動光圈逃離,可無論他怎麼催動,光圈都無動於衷。
“怎——”
一雙手從他身後伸出,握在了他的手上,操縱着他提起重劍迎擊。
“噗!”
又噴出一口鮮血,由背後之手操控的騎士調轉角度,故意被往岸邊擊去,然後轉過身來斬碎了當歸的屏障!
他不懼炮火,硬抗當歸祭出的卷軸,追着當歸打,護罩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嘿嘿嘿……”
一個氣息詭譎的醜臉小人兒咬上了光圈,但很快就被甩開,身上劈啪作響,似是跟那光圈很不對付。
但同時它的攻擊也給光圈染上了一抹黑色。
“不對勁!”眸光一閃,司予安幾步瞬移趕來,“他想做什麼?!”
表面看被操縱的騎士是追着當歸打,但實際他卻是當先擊毀了當歸的“軍火炮臺”。
可他毀炮臺做什麼?!
指尖第一次有些泛冷。
在用血光定住騎士,又被其以生機爲引,以光圈強行帶離,極度蒼白的臉上盡展勝利之姿時,司予安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
騎士動用的是“神主”加持,“神主”跟鳥人相關,那現在被操控的騎士——
它和鳥人同源!
它知道鳥人幹過什麼!能幹什麼!
想到這裡,本已追離岸邊的司予安猛地回頭,就見當歸身前撲現了一道黑影。
“小心!”
可這聲卻是喊得晚了……
錯了!
一切都錯了!
只見年輕男人睜開雙眼,頸上怪蛇再現,圓睜的蛇眼懾住當歸,男人則撿了一根羽毛猛撲了過去——
“剛進副本時的夢境確實是‘搖籃’強加給我的,可它也只是強加給了我一人而已!因爲邪神對我無能爲力!可若是別人……”
“白朮!白朮……他噩夢的施加者是鳥人!鳥人知道他夢境裡有什麼!那跟鳥人同源的‘神主’,大概率也知道他在懼怕着什麼!”
司予安金瞳豎立,瞬移回了岸邊。
“這裡是邪神本!但也是‘搖籃’給白朮的考驗本!”
——護罩並未自動護主。
“臥槽!”當歸躲避不及,被年輕男人用羽毛扎透了肩膀。
血流如注。
年輕男人陰鷙地舔了舔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