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正是霍安的這一次鬆手,讓姜然斷了最後一絲情意,對霍安起了殺心,之前霍安那樣子對姜然,姜然都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姜然發現霍安這個人自私自利,貪財如命,貪生怕死,卻把別人的命當草芥一樣,霍安傷害她,她會覺得這是她咎由自取的,可是霍安竟然把心思動到了族裡其他姐妹的身上,那姜然就不能讓他活着了。
在快到姜然旁邊的時候,受驚的馬忽然恢復了正常,馬車上下來位身穿華服的女子,恭敬的問道:“敢問是神醫霍安嗎?”
霍安看着面前的華服女子,連忙點頭。
那女子伸手去扶姜然,有些歉意的:“不好意思,我的馬不知道爲何忽然受驚了,沒有嚇着你吧?”
這個女子的出現在姜然的意料之外,她化形之前姥姥跟她說過她有一劫就是在這幾日,所以她一直呆在霍安的身邊看着霍安,看看霍安到底還能做出多麼喪心病狂的事。
霍安看那女子那麼在乎姜然,立馬過去扶着姜然,假惺惺的說道:“阿然,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姜然苦笑了一下,霍安這還是第一次喊她阿然,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霍安這麼虛僞呢。
姜然臉上帶着淡笑對着那華服女子說道:“我沒事。”
霍安:“姑娘剛剛是在找我嗎?在下霍安,碰巧之前開了一家醫館,神醫不敢當,但是不才也救了不少的人。”
那女子看着霍安有些激動的說道:“霍神醫還請跟我回府救救家父,到時必定以萬貫家財感謝。”
聽到萬貫家財,霍安的眼睛都亮了,可是他完全不懂醫術,去了拿不到萬貫家財不說,能不能活着走出來都是個問題。
霍安假裝有些爲難的看着華服女子,婉拒道:“不是我不想幫忙,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走不開,我這裡也有病人需要照顧。”
那華服女子從袖子中掏出一定黃金遞給霍安:“霍神醫,雖然我知道你視金錢如糞土,小小心意還請笑納,今日我出門比較着急,沒有多帶,來日一定親自送到府上,還請神醫一定要跟我走一趟。”
霍安想去,看着女子的穿着應該是出自官宦人家,看着衣服的布料成色,至少是二品大員的家眷,如果治好了人,求個推薦還是有可能的,引薦爲天子門生也是有機會的,他要把握住這個機會纔可以。
霍安對着女子回了一個禮:“黃金你先收回去,我先同我的病人商量一下 ,爭取給令尊看病。”
姜然在一旁看着霍安,她沒有想到現在霍安對她的稱呼變成了病人,姜然忽然覺得很可笑,看來還是自己一廂情願了,少時她曾經問過姥姥什麼是情,姥姥只是嘆息着摸了摸她的頭,現在她明白了,終究是自作多情罷了。
霍安將姜然拉到遠處沒有人的巷子裡,姜然等着霍安開口,雖然現在她已經對霍安失望了,可是她還是不願意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那句話。
霍安握着姜然的手,聲音溫柔,表情真摯到姜然差一點就信以爲真:“阿然,你再幫我一次,你不是說你可以保我一生榮華的嗎?你幫我把人治好,我就放你走,我跟你保證我不會再接近銀魚族,算我求你了好嗎?”
看着霍安的模樣,姜然忽然真的好想笑,這個人從頭到尾眼睛裡都是利益,自己是怎麼看到深情的,姜然曾經告訴過霍安銀魚化形後眼睛失明,眼淚就無法救人,但是割下魚鰭的話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只不過銀魚失去魚鰭,只有死路一條,現在霍安這樣子說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姜然笑着問霍安:“你讓我救一個陌生人,那我怎麼辦?”
霍安:“阿然,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求求你了,就這一次,我養了你這麼久,你回報我一次也是應該的,你雖然現在眼淚不能救人了,你可以把你的魚鰭割了,你跟我說過的,你的魚鰭也可以救人。”
姜然掰開霍安的手,表情冷漠,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救不了,我如果割了魚鰭的話,我會死的。”
霍安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一把將姜然推倒在地上,用手扯着姜然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還真的把自己當個人物呢,我跟你說你就是尾低賤的銀魚而已,我管你死不死呢,我要你的魚鰭救人,你給我記住了,用你的魚鰭是看得起你,本來看着你陪了我這麼久,想着陪你演出戲,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用銀魚湖的水洗臉,姜然就會變回銀魚的狀態,這還是當初姜然跟霍安走的時候告訴霍安的,霍安早就取好了湖水放在水袋子裡,等着這一刻的到來。
霍安看着姜然在地上抽搐着,眼神中滿是不耐煩,上去踢了姜然一腳,姜然聽到了自己骨裂的聲音,銀魚在變換形態的時候骨頭特別的脆弱,姜然滿眼充滿恨意的看着霍安,就算是死,她也要記住霍安的樣子,她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看着被割下魚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姜然,霍安上去補了一刀,等到姜然一動不動後,霍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霍安來到女子的面前,說自己跟病人協調好了,可以去爲女子的父親看病,女子聞着霍安身上特別重的血腥味,又加上沒有看到姜然,覺得有些奇怪,讓下人先帶着霍安去救人,自己找了個理由留了下來。
女子天生嗅覺靈敏,順着血腥味,找到了小巷子裡奄奄一息的姜然,這個時候姜然已經恢復了人形,霍安雖然知道怎麼樣讓姜然現出原形,卻不知道姜然失去魚鰭後會再次變成人形。
女子扶起來姜然,有些擔憂的:“你怎麼樣了,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館。”
姜然阻止了女子,聲音微弱的說道:“不用了,救不了了,這是我該得到的報應,我當初離開銀魚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有這麼一天,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我死後,麻煩你把我的骨灰,灑在蒲公英比較茂盛的地方,我想回家了。”
女子有些害怕,她的師父精通奇門遁甲,教過她一些,她已經發現了姜然並不是人類。
本來想扔下姜然直接不管的,可是當看到姜然那雙眼睛的時候,就放不開手了,她相信擁有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的,哪怕是妖,也是好妖。
女子不顧姜然的阻止把姜然偷偷帶回了府裡養了起來,說來也怪,跟着女子回去後,姜然的身體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只是女子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每次姜然問起來,女子總是以自己從小身體就不好來打發姜然。
本來如果整個魚鰭都給女子的爹吃了的話,人就可以救活不留下什麼後患,但是霍安這個人太貪心了,覺得魚鰭這麼寶貝的東西要留下來一部分纔可以,自己就私自藏起來了一部分。
霍安看着女子長得漂亮,就生了歹心,想要娶了女子爲妻子,女子知道姜然的事情自然是不願意嫁給霍安,女子曾經向父親說過霍安的罪行,女子的父親覺得霍安看起來儀表堂堂又滿腹詩書,不像是那種人,只當作女子在胡鬧。
女子沒有辦法,只能把姜然藏的更好一點,不讓霍安發現她,一個月後,女子的父親意外的發現了霍安藏起來的另外一半魚鰭,病發,請求霍安救命,霍安趁火打劫,要娶了女子,如果女子不嫁給他,就要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去死,女子爲了救自己的父親只能點頭答應。
姜然知道後攔下了女子,說她有辦法救人,她還有一個魚鰭,可以救活她的父親。
此時的霍安被女子的父親舉薦,在朝中已經謀得了不錯的職位,大家看在女子父親的面子上,對霍安都是禮讓三分,可是霍安不知足,想要更大的權勢,得知女子的姐姐是當今的皇后之後,霍安一心想娶了女子,跟皇上攀親戚。
女子的父親假裝答應霍安的要求想把霍安手裡的魚鰭騙出來,霍安將假的魚鰭交給了女子的父親,女子的父親將女子交上去的真的魚鰭給藏了起來,吃了霍安給他的假的魚鰭,最終不治身亡。
霍安意外得知了魚鰭其他的作用,服用了那半個真魚鰭,想要心想事成,沒有病的人服用後會產生幻覺,因爲魚鰭的致幻作用,霍安在上早朝的時候瘋了,被侍衛亂刀砍死 。
女子守着父親的屍體哭的失去了意識,姜然的魂魄走了進來對着女子說道:“謝謝你,我該消失了,那日我就已經死了,你也早就死了,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我早一點把霍安殺了的話,你就不會被他掐死了。”
女子的身體開始透明,笑着對姜然說道:“阿然,其實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我說我爲什麼看着你這麼親切,當年姥姥只算出來你的劫難跟銀魚族有關係,所以才狠心把你逐出去的,你不要恨她,她知道你會意氣用事,所以把你的情魄分離出來成了我,可是她沒有算到,哪怕你沒有情魄,依舊還是被傷的這麼深。”
姜然看着女子,聲音有些顫抖:“我們認識一個月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真正的名字?”
“我叫蘇念。”
話剛說完,蘇唸的魂魄跟姜然合二爲一,姜然掉下了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