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擡眸看了一眼那青瓷盤裡裝着的酥餅,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嚕一聲。
但是她明確一點: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是腦子瓦特了,就是沒安好心。
顯然,儘管拿大小姐腦子不太好使,但肯定也沒安好心。
“哦?姐姐有心了,我正叫鳳梨丫頭去廚房找吃的呢。”
顧泠臉上的笑意嫣然,這便看那小丫頭如釋重負地將那東西呈上前來。
顧泠二話不說便拈起一塊,女子素白的肌膚竟然與雪白的糖衣不相上下,相比之下,那透着嫩粉的指尖反而更加誘人一些。
那丫頭看呆了一眼,顧泠低眸一笑,將那手上的東西遞到她的面前。
“這倚福樓的雪花酥最好吃,你也嚐嚐。”顧泠脣角的笑意不變,純淨的眸子也並不像是故意憋着一肚子壞水。
尤其是那絕美的傾世容顏,怎麼也叫人與蛇蠍心腸聯繫不到一處去。
那丫頭輕輕點頭:“謝二小姐。”
見她果真張嘴要吃,顧泠不禁皺眉縮了縮手,眸色一陣凌厲。
看得那小丫頭一驚,又一陣腿軟撲通跪到了地上:“二小姐恕罪,奴婢癡心妄想,竟然覬覦主人的膳食,二小姐恕罪!”
那腦門兒又是磕得咚咚作響。
顧泠秀眉緊蹙,看那小丫頭的反應也不像作假。
難道那大小姐連自己人都捨得下手?
若果真如此,這顧相爺家的大小姐,似乎還真不那麼好對付。
若非者,總不會這雪花酥根本沒有下毒,只是姐妹求和的信物吧!
顧泠捏出帕子輕輕擦了擦黏上碎糖花的指尖,直覺告訴她那大小姐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
方纔她眼底那股對這具身體的恨意,可不是虛的。
“別磕了。”顧泠壓抑住眼底的心疼,眉心依舊凌厲。
見那小丫頭擡起臉來已經是淚流滿面,額頭分明也腫了一個小包,顧泠眉心又是一擰。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偏偏不知道是哪裡。
想到辦法,她忙擡起袖子遮住櫻脣,低低咳嗽了兩聲:
“咳咳…東西留下,你就先下去吧,就跟姐姐說,我都吃了。”
丫頭的眼底劃過一絲爲難,但還是應了聲好。
方要轉身,又聽見鳳梨那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來,與她爭執的分明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男人的聲音,還特別耳熟。
總是那麼的——熱情洋溢…
顧泠脖子一縮,不會是剛纔倚福樓那個難纏的小王爺吧?!
方纔未見那“容曄”時,她對這小王爺還有幾分能應對的耐心,這會子是一點也沒有了。
見那暗紫色的人影與鳳梨交纏着進來,顧泠的眉心一跳,倒是忘了趕走那個北苑來的丫頭。
“哎呀,你如此頂撞皇室,可知該當何罪!”李寅本想偷偷溜進來見美人一面,前腳剛落地,就被這小丫頭撞了個正着。
本以爲她會幫着自己,沒想到一聽到他要去阿顧閨房,就跟一堵牆一樣堅定擋在了自己面前。
“小王爺你不能進去,小王爺!”
她家小姐說不定正在瞌睡,衣衫不整的,男未婚女未嫁,這傳出去,小姐還怎麼嫁人吶!
李寅怎麼說也是男子,還是個習武之人,這身子只到自己胳肢窩的小姑娘,如何攔得住他一個八尺男兒郎。
眼見美人就在眼前,他腳步輕點便越過鳳梨,到了顧泠跟前。
“啊嗚嗚嗚!”小姐那麼討厭和小王爺來往,她還讓小王爺進了暖閣——這下小姐真的不要她啦!
鳳梨似乎已經腦補出自己嫁給那賬房先生家的傻兒子之後的灰暗人生,當即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哭起來。
暖閣吵吵鬧鬧的聲音很快響徹了整個相爺府,還聽說有個丫頭被二小姐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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