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手腕處又在隱隱作痛,顧泠擡起來盯着那圈觸目驚心的印記。
她又想起折桑之前說的話,只有締結契約的主人才能解開這個契約。
“嗯。”她長長嘆了口氣,眸光一閃。
“知道了。”
天際已經亮起了第一道晨曦,而各懷心事的人才剛剛睡下。
倉翊做了一個夢,算起來也有幾百年沒有進入夢境了,常常倒頭就睡,一夜無夢。
今天卻夢見了西苓,她時近時遠,捉摸不定,像一縷隨風飄蕩的魂。
還有秋螢。
那隻小貓在他懷裡化成人形,卻又漸漸消失在他面前。
醒過來時,眼淚打溼了枕頭,男人裹衣步於院中。
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覺就到了那間客間前。
房間內沒有燈光,凌晨的涼風拂過他的肌膚,男人呆望着那暗暗的屋子,眼神複雜。
正轉身舉步,卻聽見屋內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驚呼,他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剛要打開房門,屋內卻又沒了聲響。
倉翊自嘲一笑,大概只是做噩夢了吧,你緊張什麼?
天邊燃起了幽微的晨光,又一陣睡意襲來,男人才剛剛和衣睡下。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午間,外頭有些嘈雜,倉翊皺着眉走了出去。
一個神色匆匆的宮侍險些撞到了他,男人神色不悅,揪住了那人。
“怎麼了?”
“尊…尊上。”那人已經滿頭大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尊上的那位客人…”
“秋螢?!她怎麼了?”倉翊瞬間緊張了起來。
“秋?”倉翊之前怕秋螢是貓妖的事情被人傳出去,只對島上人說是自己的一位朋友。
所以宮侍聽見小貓的名字遲疑了一下,看見男人焦急的神色剛想說什麼,倉翊卻等不及自己邁步走開了。
一到那個房間前,果然有許多宮侍神色慌慌張張地跑進跑出。等他走近一看,牀榻上那張蒼白的小臉看得男人的心尖一陣抽搐。
顧泠正不停地往外冒着虛汗,眼睛都有些腫了,眼淚不住地往外冒出來,手腕處一陣巖燒似的金燦紅光。
“怎麼了?”倉翊走到牀榻前,想牽她的手卻又怕她又變成了小貓,只得收住了手。
顧泠帶着哭腔,直說疼。
倉翊聞言眉心擠到了一起,那手腕處就像要被燒斷了一般。
男人的掌心聚起一團冰藍色的雲氣,又坐到牀榻邊將那股雲氣輸進了顧泠發痛的那個印記內。
眼見火光有減弱的跡象,倉翊關切地問:“還疼嗎?”
顧泠倔強地咬脣,搖了搖頭,果然那手腕處的傷疤又亮起了灼灼紅光。
早就聽聞這鬼族的契約是折磨人的玩意,倉翊沒想到連自己的能力竟也抑制不了分毫。
癡癡凝望着那哭紅的雙眼,倉翊沉眸思索着什麼。
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去鬼府是片刻都不能耽擱了。
男人拿起一邊的棉被,將牀上的人匆匆裹住抱了起來,周圍的宮侍自動讓道。
倉翊好看的眸子因爲擔憂而更顯柔和,顧泠望着這張俊臉暗暗嘆氣。
噢!我的前男主…
單單是望他一眼,自己心裡還是會不自覺地亂了分寸,現在卻不得不去攻略另一個人。
啊,這萬惡的世界線!
她還不得不爲了離開倉翊而設計加重自己的傷痛,好讓他帶自己去攻略對象身邊。
這麼一來,顧泠心裡的內疚更加重了一層。
“宿主,成功總是伴隨着不必要的犧牲。”543挺直了腰桿。
站着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