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緒對上那雙似乎會說話的眼睛,神色微怔,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
這是要在一起的前奏麼?
他是應該拒絕,狠心將她推開,還是應該主動迴應?
申屠緒覺得,自從遇到了蘇迷,思考問題與做出決定,對他而言,似乎越來越困難。
抑或者說,每次關係到她的問題,都要百般斟酌與衡量,在她能接受的前提下,才能做出決定。
僅僅只是認識半天的女人,卻能這般影響他,申屠緒真心覺得不可思議。
見他怔怔看着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蘇迷不由覺得,逗他還蠻有意思的。
但眼下的情況,她可捨不得再拖延下去,掀起t恤的衣角,將他整個人推倒椅背上。
入目眼簾是,異常緊緻分明的線條,讓人完全想象不到,外表看起來如此瘦弱,但布料下的身材,卻絲毫不輸任何一個超模。
每一寸的肌理,流暢而不突兀,精雕細琢般細緻優美,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然而在腹部的位置,卻有一道明顯的燙痕。
隨着申屠緒因緊張,越發急促的呼吸,蘇迷清晰看見上面遍佈一層小水泡。
正當她低頭湊近,想要仔細檢查的時候,申屠緒緊緊扣住她的手!
“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申屠緒眸色幽深看着她,腦子裡有些亂,想要拒絕,又不想拒絕。
蘇迷見他滿臉認真嚴謹,不由笑了笑:“我當然確定,一會有點疼,你忍着點。”
有點疼?
申屠緒被蘇迷的話,迷糊了思維。
那種事,不是女人比較疼麼,難道男人更疼?
申屠緒流露些許迷茫,又富有求知慾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蘇迷趁他不留情,赫然掙脫他的手,拿出燙傷藥,沾取少許,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均勻塗抹在燙傷的位置。
“嗯~~!”
出乎意料的觸感,令申屠緒痛吟一聲,梭然睜大難以置信的眼睛。
她前面做那麼多鋪墊,說了那麼多讓人誤會的話,只是爲了給他……塗藥?!
申屠緒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原以爲她是想要跟他發生點什麼,結果卻變成了這樣,申屠緒不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邪惡。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變成了膚淺庸俗的男人。
在她做出一些引導讓他誤會的行爲,他就會想歪,腦子裡只有那種事。
申屠緒瞬間有點自我嫌棄,自我排斥的莫名煩躁之感。
趁他發怔的時候,蘇迷將傷口處理好,將t恤放下來:“最近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醬油。”
申屠緒低頭“嗯”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
蘇迷挑挑眉,在他對面坐下。
視線落在男人緋紅的臉,蘇迷勾脣笑了笑:“菜不合你的口味,還是覺得不好吃?”
申屠緒一怔,連忙拿起筷子,低頭吃着飯。
蘇迷沒想到他這麼不禁逗,無聲失笑,繼續吃着飯。
一頓飯,不到十分鐘,兩人已經吃了八成飽。
蘇迷洗了一些水果,拿了兩杯酸奶,隨後去廚房洗碗。
申屠緒本想去幫忙,但想着先前的情況,最後還是安靜吃着水果。
沒過多久,一道鈴聲突然響起,緊接着被接通:“喂……鄭黎,怎麼了?你慢慢說,彆着急。”
聲音傳來的那瞬,水龍頭被關上,蘇迷扯掉圍裙,走了出來:“你別急別哭,我馬上過來。”
申屠緒聞言,吃東西的動作一挺,立即拿起自己的公文包。
蘇迷掛掉電話,見申屠緒站了起來,忙聲道:“鄭奇那邊出了點事,我要過去一趟,要不你先……。”
“我有車,送你。”
兩人下了樓,申屠緒開着車,將蘇迷送到醫院。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蘇迷看向申屠緒:“很晚了,你先回家休息。”
“我是你男朋友,有困難,自然要幫你解決。”
申屠緒的理由很充分,眼下情況緊急,蘇迷沒有拒絕,拉着他來到鄭奇所在的病房區。
剛走過轉角,一羣男人緊抓鄭父的衣領,凶神惡煞道:“告訴你,說話做事注意一點,有什麼不該說,就乖乖閉上嘴,否則你兒子,絕對活不到明天!”
“幾位先生,你們這是在威脅恐嚇。”
幾人回頭一看,一男一女朝他們走來。
“警告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小心我手下人心狠手辣,弄死你們!”
蘇迷眨眨眼,將手中的電話揚起:“警察先生,你都聽見了,市中心醫院a樓病房區八樓東側,有人在威脅恐嚇……。”
爲首的人一聽,立即放開鄭父,帶着一幫人離開。
“蘇姐姐,你終於來了。”
鄭黎到底還是個孩子,見到蘇迷的時候,眼淚流的更兇,急忙朝她跑過來。
剛想要抱住她,蘇迷還沒說話,一道人影閃身站在她前面!
申屠緒看着面前的小屁孩,板着臉,宣示了主權:“她是我的,你不能抱她,請保持最起碼的禮貌距離……一米,不,兩米。”
“蘇姐姐,他兇我嗚嗚。”鄭黎眨眨眼,任眼淚橫流。
蘇迷將故意嚇唬人的手機收起,拉開申屠緒,看向鄭黎:“別害怕,他沒有惡意。”
誰說沒有?
申屠緒對蘇迷的此舉,有些不滿,眉宇間染上一層陰霾,心中滿滿的惡意。
他想教訓這個小鬼!
然而當蘇迷的手,漸漸下移,握住他的手,申屠緒所有不好的情緒,轉瞬消逝,猶如一頭惡意滿滿蟄伏的獸,被頃刻間安撫,成功順了毛。
蘇迷將他一系列的轉變,看在眼裡,心中莫名的感動。
他還是老樣子,即使他有他的原則與底線,可一旦涉及自己,都給予最大的包容與忍讓。
鄭黎擦着眼淚:“蘇姐姐,你說那些人,是不是吳耀志派來的?”
“不管是不是,總之明天一早,他的所有惡行,都將公佈於世,還鄭奇一個清白。”
蘇迷溫聲安撫着父子二人,又跟院方交涉,讓他們留意病房區的安全,隨後離開了醫院。
申屠緒將她送回家,開車着離開。
蘇迷把家裡收拾乾淨,基本護膚後,躺在牀上,漸漸進入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強烈的波動感應,倏然傳入蘇迷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