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的修爲,竟然這麼高深,連穿牆術,憑空幻化人形這種法術都會?
蘇迷皺了皺眉,暗暗斂去氣息,裝作熟睡的樣子。
青燈來到牀榻前,透着昏暗月光,靜靜看着蘇迷的臉,眸光一片深沉。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從第一次見到他,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追隨,看見他跟師兄親近,他心裡會莫名不舒服。
當他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他又忍不住排斥,想要冷漠對待他。
可是冷漠之後,他不理自己,心裡覺得很憋悶,又忍不住自己的腳,大半夜過來看他。
這到底是怎麼了?是病了麼?
青墨眼瞳中閃過掙扎、疑惑與迷茫,定定看着“熟睡”中的蘇迷,心底深處隱隱傳來異樣的波動。
他抿了抿脣,喉間一陣乾澀,視線落在那微啓的脣,青燈突然想要去嚐嚐他的味道
蘇迷閉着眼睛,努力放鬆身體,不想讓他察覺自己在裝睡。
這時,熟悉檀香氣息,一點點靠近,眼前微暗的月光,忽而被黑暗籠罩。
緊接着下一瞬,極力剋制而隱忍的微涼柔軟,輕輕觸砰自己的脣瓣之際,蘇迷的呼吸驟然一窒,心跳似乎在頃刻間停止,渾身緊緊繃起,近乎僵硬的石雕般,絲毫不能動彈。
他竟然
竟然在這佛門之地親她。
而且,眼下的她,還是一個“男人”!
蘇迷瞬間風中凌亂,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有些懵!
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還未等蘇迷想出所以然,鬼使神差吻住她的青燈,像似受到莫大的驚嚇,倏然瞪大雙眼,快速離開她的脣,淡金色光芒驟然一閃,直接消失在屋裡。
蘇迷察覺到他的離開,忽而坐起身來,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同時觸上自己的脣瓣,眼裡一片複雜。
他竟然吻了她
只要想到這個事實,蘇迷的心,像似注入強心劑一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另一邊。
憑空隱現在院子裡的青燈,即使蒙着一層面紗,眉宇間的狼狽與失措,仍然是清晰可見。
他竟然吻了他?!
青墨眼瞳中,滿是慌亂之色。
青燈薄脣微抿,修長如玉的手指,觸上微微顫抖的脣瓣,心下翻騰的情緒,久久難以平復。
精緻如畫的眉眼,微微眯起,赫然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後山地下洞窟的寒冰玄池邊,憑空出現一剪白色身影。
他緊緊擰着眉,舉步朝寒冰池中走去,隨着足尖觸及池水,身體寸寸凝結成冰。
直到寒冰池水完全將其淹沒,偌大死寂的洞窟內,絲毫聲息全無,似從來沒有人出現一般。
翌日。
天還未亮,整晚上沒睡的蘇迷,早早起來,趕往伙房。
她先是吩咐幾名夥僧,去後山摘新鮮蔬菜,而後與其他夥僧,下山採購大米、麪粉與食鹽。
半個小時後,一羣人來到山腳下的糧食鋪。
交了錢,蘇迷與幾名夥僧,將大米與麪粉搬上車,又去買了些食鹽。
正準備回寺廟時,一道佝僂身影,突然從暗處跑出來,直往車頭撞過來。
蘇迷一見有人要碰瓷,連忙握住車把,硬生生將車子轉了個彎,躲開那道佝僂身影,同時將車把交給旁邊的夥僧。
她箭步走上前,穩穩扶住那人,同時大聲說道:“這位施主,若是有什麼煩心事,說給貧僧聽聽便是,可別往貧僧的車上撞,否則撞出了好歹來,貧僧這兩袖清風,可沒錢給你醫治。”
蘇迷這般一說,整個集市上的人,全部朝他們這邊看來。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那人分明是故意的,目的是想要訛錢。
只是,那些都是些和尚,哪裡有什麼錢,不由紛紛指責那人。
那佝僂身影,全身被一層黑紗,緊緊包裹着,連整個腦袋都蒙着黑紗,給人一種極其詭異,不舒服的感覺。
他見計劃被拆穿,周身無形縈繞少許危險殺氣。
雖然很快便被他壓下,但還是被蘇迷發現了。
看來這人不簡單呢。
嘴角笑意微滯,蘇迷復又笑道:“這位施主,有什麼難處請直說,貧僧能幫您的,儘量幫您。”
“老夫謝過大師,謝過大師。”他連忙跪在地上,朝蘇迷拜了拜。
那人的聲音,極其沙啞,喉嚨像似被刀割一般,粗糲刺耳,難聽極了。
“施主,施主,這可使不得。”蘇迷連忙將他扶起來:“貧僧只是說盡量幫您,只是儘量而已,不然施主若是讓貧僧給你一百兩銀子,那貧僧可幫不了。”
那人當場噎了噎,隨即搖搖頭:“不,老夫與家人走散了,此時無處可去,只想要有個暫時的住所。”
想跟他們上浮屠寺?
這人一定有問題。
蘇迷不動聲色眯起眼,隨即皺眉,滿是爲難:“貧僧與衆位師兄,都是寺廟裡的小沙彌,這件事不敢輕易答應,不如,施主在山下等着,容貧僧會寺廟稟報一聲?”
“這要多久?”
蘇迷皺眉,更加爲難:“這個貧僧不知道。”
那人還想說什麼,其他人看不下去了:“你這老兒,可不要得寸進尺,人家小沙彌都說,要回去稟報請示,你怎麼還要爲難人家,真是太不要臉了。”
蘇迷暗自偷笑,但面上還要裝作很大度。
於是勸離看戲觀衆,又向那人保證一番,隨後與幾名夥僧,匆匆上了山。
那人看着蘇迷等人離開的身影,冷冷眯起眼,眸中閃過猙獰弒殺的危險。
不知趣的小禿驢,留着亦是浪費糧食。
蘇迷等人推着車,剛上半山腰,其中一名夥僧,突然說肚子不舒服。
“快去快回,注意安全。”這山上的野獸很多,蘇迷囑咐一聲,又讓其他人在原地歇息。
然而時間一分分過去,都已經過了一刻鐘,那名夥僧還是沒有回來。
蘇迷心下有些不安,讓一名夥僧去看看什麼情況。
可是過了一會,那人卻沒有回來。
蘇迷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你們在這裡等着,如果一刻鐘我不回來,去通知寺廟裡的其他師兄。”蘇迷吩咐一聲,朝兩人消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