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掛斷了電話後,白酒收起了手機,她緩慢的蹲了下來,努力的讓自己笑得更和善一點,“你好……我是你父親的朋友。”
當她嘗試着對他伸出手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的身體在顫抖,他也往角落裡縮了縮,與其說他剛開始給她的感覺像是一隻被人遺棄了的大狗狗,倒不如說現在更像是一隻容易受驚的小奶貓。
白酒看着他恐懼不安的雙眼,她不敢再做一些令他害怕的事情,她往後挪了一步,再次掏出了手機,直接打開了瀏覽器,用零度搜索了一個名爲“如何與自閉症兒童”相處的問題。
結果出來的好幾條消息都是某某機構和某某醫療機構的廣告,白酒唾棄了一把零度搜索,又換了個瀏覽器,總之出來的結果大同小異,就是要儘量把話說得簡單,然後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白酒收回了手機,她再往櫃子那邊挪了一步,明顯感覺到了他更緊張了,她微笑,伸手指着自己,“我。”
然後她又伸手指着他,“你,爸爸的,朋友。”
過了許久許久,他脣微抿,輕輕的“嗯”了一聲。
啊,這脆弱的年輕男孩的小奶音……
咳!
心神盪漾了的白酒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她再朝着他伸出手,“出來嗎?”
他眉間微皺,似乎是很爲難的猶豫了很久,也學着她的樣子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手。
白酒沒有介意他手上也染了顏料,試探性的握住了他的手,當發現他沒有再縮回櫃子裡後,她大着膽子微微用力,帶着他往櫃子外走,但也許是他保持一個姿勢蜷縮得久了,他的腿麻了,剛出櫃子,便是往前一倒,白酒扶住了他的身體,可惜她低估了她和男孩身體之間的差距,噗通一聲,她從後倒地,腦袋磕在地板上有那麼一會兒的頭暈眼花。
身上的重量也是不輕,他正壓在她的身上。
白酒難受的閉着眼睛說了一聲:“你好重……”
就像是犯了什麼錯一般,他有了動作,白酒感覺到了身上輕了許多,緩過神來的她睜開眼睛,正對上了他漆黑如夜的雙眼。
原來他還壓在她的身上,只不過是他用雙手撐在了她頭兩邊的地板上,因此她才覺得沒那麼重了。
窗簾遮擋住了窗外的陽光,昏暗的房間裡,與他四目相對的白酒有那麼一瞬的晃神。
少年臉上的皮膚除了有些過分的白,但是膚質很好,他並沒有令人驚豔的面容,可是仔細看來的時候,就會覺得很舒服,很耐看,他身上的味道也很清爽,縈繞在她的鼻尖,引誘着她腎上腺素飆升。
他不動。
她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