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沒有告訴季川她見到了唐寶寶與路一的事情,她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當然也是因爲她覺得和季川這個人無法用固定的思維去理解他在想什麼。
睜開眼,站在廢墟里的白酒還是有些恍神,她又開始做夢了,然而不論是幾次站在這個夢境裡,她都還無法習慣,夢裡的一切都是荒誕的,就像是她居然會有要躲避人的一天。
白酒在頭腦裡發出指令之前,身體已經靠着本能的動了起來,她轉身不管不顧的往後跑去,在跑到了同一個地方時,前面的房屋倒塌,逼迫她停下了步子。
也就在那麼一瞬間,背後的危險感是如此清晰的浮現,她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被人拉着手一把推下,緊接着,又是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額頭上抵住了一個槍口。
他還是那句隱忍而又痛苦的話。“白酒……你有沒有心?”
她當然有心。
白酒從腦海裡聽到了這段聲音,在經歷了好幾次這樣的夢境之後,一道熟悉的槍聲過後,她再次睜開眼,見到的是天花板,凌晨一點剛過,窗外還不停的迴盪着風的叫聲,她聽到了雨聲,這場夜雨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
原本睡在白酒身邊的男人卻不見了蹤影,白酒在發了一會兒呆之後,逃跑的瞌睡蟲還是無法讓她安眠,她披了件外衣下了牀,樓上樓下都沒有看到季川,白酒漸漸的感到了不對勁。
她站在落地窗前,面對着外面狂躁的夜色,就在那被風吹的搖曳的樹影之下,她恍惚間又似乎看到了停着的那輛黑色的車,那車就像是幽靈一樣,如影隨形,隱隱現現。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車又不見了,彷彿剛剛只是白酒出現了幻覺而已,她定了定神,拿了一把雨傘出了門,走進了如有野獸嘶吼的風雨中。
空曠的倉庫裡,只有一盞小燈亮着,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在這個空曠的空間裡,僅僅一盞小燈的光亮,還遠遠不夠叫人覺得明亮。
身影高瘦的男人披着白大褂更顯得他身材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上拿着一張紙條,他平靜的看着站在對面的人,語氣更是淡定,“是你寫的紙條約我見面。”
“是我。”面容俊美的男人面無表情,“博士,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這個外貌出衆的男人,正是完成任務歸來的裴知,回到了基地,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去看唐寶寶,而是在得知來了一位博士後,悄悄地去博士住的屋子的窗戶裡塞進了一張紙條。
季川的反應平平,“我應該記得你嗎?”
“對於博士而言,我們都不過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博士當然沒有必要記得我。”似乎是被季川的平靜所感染,裴知比自己想象中也還要冷靜,“博士好像並不意外我會找上你。”
“只要你還活着,會做出什麼超出軌跡的事情,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真遺憾,博士,我沒有被送去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