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也確實是沉了臉,若是父母不行,那麼繼承了他們血脈的孩子總是有很大的可能過於平庸,所以他不可能再去民間找個平民百姓的兒子來代替,在思考許久之後,他的目光放在了越王一家。
越王妃隨着越王出征,一次征戰少則數個月,多則十幾年,時間過得久了,孩子的樣貌變化,就算是父母,在從來沒有陪伴孩子成長的情況下也不可能知道孩子的模樣。
唯一需要解釋的,就是孩子的身體狀況,這也很好解決,越王征戰多年,仇敵不少,而他的孩子會出現問題,那就是仇家所害,永安帝不需要做的太多,他只需要稍微引導一下就夠了。
白酒之前就已經把事情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了,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韓池的身體是長公主親自下的手,他纔是長公主的孩子,但她卻享受了長公主所有的母愛。
白酒神色有些恍惚,她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有良心不安的人,但現在她感到了愧疚,也感到了難過與悲傷,這是替韓池感受到的難過和悲傷。
永安帝也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親口告訴白酒真相,他對她這麼好,她應該會接受他的,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天,一切的事情都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在你母后彌留之際,她喊出來的名字也依舊不是我。”永安帝看着畫上的人,目光多了幾分悠遠,“小酒,我最終還是輸了。”
白酒並不同情他,“你這是自作自受,她明明可以和喜歡的人離開帝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你毀了這一切。”
“你的指責我都不會否認。”永安帝疲倦的嘆息一聲,“但若是有朝一日能回到曾經,我想我依舊不會選擇放棄。”
白酒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很好說話的皇帝是個這麼偏執的性子,但這不代表她認可他的做法,原本所有的人都能相安無事的,只要他沒有插足那段本不該有他的感情。
白酒冷漠的說道:“故事我已經聽完了,韓池在哪裡?”
“你很擔心他。”
白酒閉着嘴沒有說話,她並不喜歡回答廢話。
永安帝平靜的笑道:“今天只能有一個人可以安全的離開皇宮,小酒,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讓他離開。”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毫不猶豫,這個回答就像是出自於她的本能。
永安帝似乎並不忍心,他還多給了白酒一個機會,“你確定嗎?”
“我確定。”
永安帝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顯然他並不是滿意於白酒的回答,可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你也聽到了答案了,最後的結果是我贏了。”
房門緩慢的打開,逆着月光而站着的人沒什麼情緒的笑了一聲,現在的結果也並沒有讓她感到訝異。
“母親……”白酒低低的喚了一聲,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應該拿什麼情緒來面對長公主。
長公主的目光落在了白酒身上,她的雙眼裡依舊充滿了溫情,“他在前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