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這一次走到御書房的時候,她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了大門外,看着裡面微微透出來的燭光,她能夠想象到劉祈現在應該是在批改奏摺文書,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本不該如此苛責自己。
但她也沒有方法能夠幫他,更何況……若是他太依賴她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白酒站在這裡想了一夜的事情,在天亮之前,她又去了蓮花池,來到了自己種了花種的地方,時間還短,花種並沒有發芽。
她稍微有點等不及了,因爲她能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花種再不發芽,她也就看不到了。
白酒思考着有沒有什麼拔苗助長的方法,很遺憾,她思考了好長時間,也並沒有讓種子快速發芽的方法。
“喵~”黑貓悠哉悠哉的叫了一聲,轉眼之前,它就往另一邊的小木屋那裡跑去了。
“喂,你等等!”白酒急忙追上去,“你不要打擾別人休息!”
可是黑貓已經憑着自己的喜好,從門外鑽了進去。
白酒走的近了,才發現這扇門特地留了一個小洞,應該就是爲了方便這隻貓進出的,而正是因爲離得近了……她聞到了屬於死亡的氣息。
這間木屋是花匠老爺爺住的屋子,如果他此時陽壽已盡,念在相識一場,她也該去送送。
白酒穿過了門進了屋子裡,黑暗不會影響到鬼差的視力,這間屋子十分的樸素,正如老花匠給人的感覺一般。
順着死亡的氣息,她走進了左手邊的房間,入目的是一張雕刻着花鳥魚紋的古牀,隨着距離的靠近,她漸漸的發覺這股死氣並不怎麼“新鮮”,換而言之,這張牀上的人應該是死了很久了。
白酒快步走了過去,她掀開牀幔,映入眼簾的一幕令她渾身僵硬。
牀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具白骨。
作爲一名與死人打交道的專業人士,白酒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女人的屍骨,頭骨上還有着已經失去光澤的黑髮,按理來說,這些頭髮本該在屍體腐化的過程中掉光了的,可是這些頭髮都安安分分的“長”在“頭”上,很明顯,這是有人靜心保護過的。
更甚至,那個人還怕她冷了一般,還給她蓋了一層被子。
夜風不知從何處的窗戶外吹來,老人半張臉前的花白的頭髮被風拂開,那還留着燒傷的痕跡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裡,又在這昏暗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