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
希媚兒急地背上的紈衣都被冷汗浸溼了。
真是難死個人啊!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洛權傾咄咄地逼問。
“不......臣妾是怕說出來惹皇上不快。”
希媚兒儘量拖延時間。
“愛妃再不回答,朕纔是真要生氣了。”
洛權傾眉眼往下沉了一下,做生氣狀。
“臣妾看着不愛多話,其實也是個愛好奇的人,私下裡偶爾會偷聽宮女太監們閒聊,尤其那些從宮外採買回來的宮人。聽地多了,就開始對宮外的情況有了些瞭解......臣妾罪該萬死。”
希媚兒撲通跪在地上請罪。
“你何時偷聽到那樣的話?哪個宮人說的?”
洛權傾繼續追問,明顯不信希媚兒給出的答案。
“臣妾是陸續聽說的,而且是一個月前的事情,臣妾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胡言亂語而牽連那些無辜的宮人。
“愛妃的記憶力真是奇葩,能記得宮人們閒聊的內容,卻記不清宮人的樣貌和姓名......”
他意味地拉長尾音。
“臣妾從小就患有輕微地選擇性失憶症。”
希媚兒繼續胡謅。
“何謂選擇性失憶症?”
這種病症,他爲何從未聽過?
“聽那個替臣妾看病的江湖郎中說,患有這種病症的人,會選擇性地記住那些感興趣的東西,不感興趣地就算看了,聽了,也不入心,更記不住。”
希媚兒不怕他派人去查,因爲希府嫡長女的失憶症當年可不是一般地厲害,看過的郎中無數,誰會注意到有沒有一個郎中說過這樣的話。
洛權傾盯着希媚兒看了好一會兒,纔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如此說來,愛妃對朕的事情很感興趣?”
“臣妾是皇上的妃嬪,皇上就是臣妾的夫,臣妾焉能不關心皇上?”
希媚兒嗲着嗓子說着讓她自己都噁心的話。還夫君呢,就他這種一個茶壺配三千茶杯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任何女人的夫君!
“說地好!”
洛權傾大笑出聲,大掌在希媚兒的肩頭撫來摸去。
“走,陪朕一同遊湖看雪景。”
希媚兒長吁一口氣,跟着洛權傾上了畫舫。
“皇上,畫舫如此寬敞,不如多叫些妃嬪來玩吧?”
昨夜才陪洛權傾遊了梅園,今兒又跟他獨自遊湖,等一會兒下了畫舫,她肯定會成爲衆矢之的,尤其是皇后,一顆嫉妒的女人心說不定從此就將她視爲眼中釘,她可不想那樣。
“可是朕想與愛妃單獨待一會兒。”
洛權傾當然看得出她的小心思,豈會讓她如願。
“臣妾也想要與皇上獨處,可是這畢竟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宮中的妃嬪們都盼着皇上帶她們賞雪,遊園。正所謂,獨樂不如衆樂,皇上何不成全了衆人呢?”
“好一句獨樂不如衆樂......”
洛權傾眼眸一暗,內心涌上一股怒火。這個女人,她這話一說出來,他一旦拒絕,就會被人誤會成不願意與民同樂。作爲皇帝,尤其是根基未穩的皇帝,這樣的謠言絕對不能有。
他蹙了下眉頭,沉聲下令。
“來人,傳旨下去,從皇后起,但凡喜歡看雪景的妃嬪,都來畫舫遊湖。”
洛權傾一聲令下,宮中的妃嬪,不管喜不喜歡看雪景,都必須打扮地花枝招展地登上畫舫,因爲哪怕在皇上面前露個臉,也能提高皇上翻其牌子的機率。
看着岸上由女人形成的花海,她才驚覺,皇宮裡到底關着多少女人。洛權傾繼位以來,總共才選秀一次,宮裡的女人卻已經不下三百個,就算三年後纔會再次選秀,三百個女人,三年時間,刨開洛權傾徹夜批閱奏摺的日子和生病的時間,一個女人能輪上一個晚上,也就不錯了。
希媚兒忍不住偷瞄洛權傾,他雖然身強體壯,只怕也架不住三百個女人輪番上陣吧?
洛權傾原本正在和皇后說話,希媚兒偷瞄他時,就好似後腦勺長了眼睛般,嚯地轉頭,凝了希媚兒一眼。
希媚兒緊忙回給他一記蠢萌的笑。
三百個女人全部上了畫舫,畫舫明顯往下一沉,希媚兒差點要擔心畫舫會不會因爲負載過重而翻船。
哐當,畫舫不知裝在什麼東西上,發出巨響。
“怎麼回事?”
洛權傾擰眉驚問。
“啓稟皇上......”
哐當,畫舫再次發出巨響。
原本穩穩地站在畫舫上的妃嬪們都緊張地往洛權傾地方向移動着。畫舫的重心立即出現了問題,砰,畫舫突然翻了。
“皇上!快來保護皇上!”
太監焦急地大喊,從畫舫上,岸上立即涌上來十來條身影,將洛權傾快要跌入湖水中的身體穩住,順便將翻掉的畫舫扶正。可是原本站在洛權傾附近的妃嬪卻遭了殃,只聽接連不斷地撲通之聲,畫舫內的妃嬪至少跌下去五十個。
希媚兒悲催地被洛權傾拉在身邊坐着,畫舫翻時,她也被帶累。雖然她是空手道高手,只要隨便抓住某個支撐物,都不可能跌落到冰冷的湖水中,可她突然想到之前說過的話,她只會內功心法,並無外功,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露餡。於是乎,她華麗麗地跟着那些妃嬪一同跌入刺骨的湖水中。
“皇上,快救救臣妾!”
婉貴人悽聲大喊,身體在水裡沉沉浮浮。
北方不似南方,水多河多,孩童五歲就會在河裡游水玩兒,北方人大多都是旱鴨子,跌入湖中的五十人更是旱鴨子中的憨鴨子,身上不是狐裘,就是貂皮,一旦跌入水中,連如何反應都不知道,只能喊叫着求救。
依舊因爲不敢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希媚兒窩在衆人之間,佯裝不會游泳地半沉半浮在湖水中。
“愛妃,你怎麼也掉了下去?”
洛權傾的關切的嗓音從畫舫上傳來。
婉貴人以爲洛權傾在跟她說話,那個開心,不顧冰冷的湖水灌入她的嘴裡,大聲對畫舫上的洛權傾喊到。
“臣妾一時沒把穩,就跌了下來。謝謝皇上的關心。”
聽見婉貴人的話,希媚兒差點笑噴。婉貴人還真是傻地可以,以爲她喊了兩嗓子,皇上就會先救她嗎?
簡直異想天開!
希媚兒低垂着頭,透過清澈的湖水看向湖水下的腳,暗暗腹誹。
喜歡看好戲的臭男人,就不能快點兒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