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媚兒回到寢宮後,原本興奮激昂的心情頓時沒了,她甚至不敢睡覺,因爲擔心一覺醒來,身體就會突然多出不該有的東西。
這次穿越,她絕對是混的最差的,連性別都給委託人混沒了,嚶嚶……
“來人,給本公主拿酒來。”
希媚兒衝殿外喊一聲,立即有宮女抱着酒罈進來。
“都下去吧!”
希媚兒抱住酒罈趕人,等衆人都離開後,抱着酒罈一腳踹開墨偃的房門。
“來,陪本公主痛飲一罈。”
說不定,明兒起來,衆人就該改口喊她皇子殿下了!
墨偃嫌惡地看着一副打算買醉的女人,念訣就要躲開。
“喂,連一起喝酒都不肯,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希媚兒鄙夷地看着他的背。
他不是男人!該死的女人,又挑釁他!
墨偃轉身,大步來到她面前,一把撈起她手中的酒罈,仰頭,咕咚喝下一大口。
“好啦,這樣就不怕你趁本公主喝醉私逃出去。”
希媚兒得意地點頭,墨偃低頭一看,才驚覺,她竟然趁他喝酒時,將兩人的袍子系在一起,還打了個死結,她的手臂更誇張地挽住他的胳膊。
他什麼時候對她如此不設防?
“來,給本公主喝一口。”
希媚兒搶過他手裡的酒罈,學着他的樣子,咕咚灌下兩口。
咳咳咳……
她被嗆地直咳嗽。
“這酒,特麼也太難喝了!”
她不滿地抱怨。
“人界的酒當然都是凡品,魔宮存着好酒,醇香不辛辣,你可想去嘗一嘗?”
墨偃的眼眸裡閃過一抹亮光。
“不要!你別想趁我心思煩亂時誆騙我,魔宮,我纔不要去!”
她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就往外走。
“皇宮裡的酒不好喝,咱們去宮外。”
如果註定今夜無眠,她寧願去逛大街,好歹這是身爲女人的嗜好,假如明早醒來,她就會變成男人,她也希望在最後的夜晚做女人都喜歡做的事。
“你確定要這樣子出宮?”
他戲謔地勾起她鼻下的八字鬍鬚。
輕微的痛楚猶如晴天霹靂劈在希媚兒的頭上,是哦,她如今的樣子,在大街上肯定會被人當怪物般圍觀。
“那要怎麼辦?把鬍子剃掉?”
貌似鬍鬚一類的東西越剃會越多吧?她可不想八字鬍變連綿胡。
“當然是換男裝,再說,你這個樣子,能混出皇宮嗎?”
他父皇說不定已經派人看着她了。
“好吧!”
希媚兒只能折回去換衣服,換裝完畢,她突然想到如何混出皇宮的問題。
“咱們要如何出皇宮啊?”
父皇和母后肯定不會同意她出宮。
“傻子。”
如今纔想到這個問題!
墨偃嫌棄地淡看她一眼。
“你不是傻子,你倒是帶我出去啊!”
希媚兒歪嘴斜眼地輕嗤。
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故意刁難他。他一個人,別說出宮,就是十萬八千里之地,也不過閃身的事,可一帶上她,他就成了束手束腳的肉體凡胎,連出個皇宮,還要苦思冥想。
“想出宮嗎?”
他閒閒地靠在屏風上,臉上寫滿算計。
“想,但是別想跟本公主談條件,別忘了本公主可是對你手下留情過,你怎麼回報本公主,都不爲過。再說,你自己應該比本公主更想出去溜達吧?”
別以爲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該死的女人,有時真是聰慧的可惡!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他也不好再提條件,否則他肯定又要把他被她打敗,狠狠壓在身下的事情翻出來說事,到時他纔是真要被煩死。
不得已,他只能拿出一個圓形透明的球體。
“那不是放在本公主櫃子裡的夜明珠嗎?你竟然私自亂翻本公主的房間,還偷盜!”
希媚兒抓住把柄般湊到他面前。
“本尊有在門外喊話,只不過你不回答,本尊只好自己進去……”
墨偃嘴上一本正經,臉卻忍不住微微一紅。他纔不要告訴她,他混進她的寢殿,只爲查看她的衣櫃裡是不是藏着比九陽丹更危險的靈丹妙藥,看着這個東西,他就順手牽走,以備不時之需。
“好吧,看在你能夠帶本公主出宮的份兒上,就饒過你這一回,不過,出宮後,這個東西必須歸還。”
一會兒一定要逼他說出使用之法,這樣她就可以隨意穿越宮牆。
兩人很快穿越宮牆,來到帝都繁華的大街上。
不愧是帝都,繁花似錦,百姓安居樂業,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好不熱鬧。
“瞧瞧,這樣的生活多好!”
希媚兒忍不住將遊說大魔頭的大業拉出來。
“是不錯,等本尊帶魔衆攻佔帝都,魔衆即可獲得同樣的生活。”
墨偃臉沉如水。
“爲什麼非要攻佔帝都呢?攻佔之後也只是一座廢都,你確定魔衆有耐性將一座廢都復建成這樣?明明可以以和平的方式解決,幹嗎非要動武?搞的好似魔都是無親無故的孤兒一樣……”
“閉嘴。”
她的小嘴怎麼可以說出如此煩人的大道理,他快被煩死了,要是有人給他針線,他肯定把她的嘴縫起來。
看他一臉煩躁,希媚兒及時剎車,她可不會自以爲是地認爲自己幾句話就能夠改變他數萬年的觀念,這種事需要潛移默化,只希望她能在委託人的有生之年完成這樣的默化。
之後,希媚兒拽着墨偃看看這,瞧瞧那,玩地好不開心,墨偃卻一言不發,成了悶嘴葫蘆。
“嗨!”
希媚兒大力地拍一下墨偃的肩膀。
“幹什麼?”
墨偃面無表情地轉頭,閒看她臉上猙獰的面具。
“拜託,人家在逗你開心,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希媚兒好喪氣,他幹嗎一直板着臉。
“你這個面具又不嚇人,要本尊如何配合?”
他輕彈一下她臉上的青面獠牙面具。
“怎麼不嚇人啦?我可是挑的最醜的呢!”
希媚兒意興闌珊地摘下面具。
這樣的面具,只有沒見過死神的人類會害怕,他可是魔神,怎麼會怕這種東西。不過,她的一句話竟然弄的他心口一暖。
她在故意逗他笑?!
爲什麼?
數萬年來,從沒人敢逗他,他也很少笑,就算笑,也是帶着殘酷的嗜殺,可是自從遇上她,他似乎笑過很多次。
她的面具雖然嚇不着他,聽她說要逗他笑,他的心情就好地出奇。這種感覺很奇怪。
鏘鏘鏘……
湖面上突然來鑼聲,遠遠地,希媚兒看見有人潮往那邊涌去。
“那是什麼?”
希媚兒好奇地拉長脖子,然後驚愕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又是他!
希媚兒眉眼一沉,拽着墨偃往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