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音又重複了一遍,楊氏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一把抱住顧辛音,眼淚不斷往下流,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她情緒緩和過來,嘴裡還在喃喃:“能恢復就好能恢復就好……”
“娘,沒事了,以後都沒事了。”
“對對,你能恢復,娘就不必再忍氣吞聲了,慧兒,娘想跟你爹和離,你可願意跟着娘走?”她才問完,又搖頭自我否定道:“你的實力恢復,想要跟着娘離開怕是沒那麼容易,對了,你的實力恢復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顧辛音摸了摸鼻子,把今日在茶樓發生的事說了。
楊氏怒氣騰騰,一拍桌子,“真真是欺人太甚!”
正在這時,門外就傳來行李問安的聲音,“參見相爺!”
“大小姐可是在夫人這裡?”
奴婢們沒有回答,而王丞相已經不耐心繞過屏風進來,看到顧辛音後,忙走過來坐下,“馨慧,你的金丹真的修復了?實力還上升了一截?”
這事已經傳開,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
“太好了,王家又出一個好苗子,你和你五妹要相親相愛,把王家發揚光大!”
顧辛音呵呵,“爹,你想多了,既然你知道我的實力恢復,想必聽說了茶樓發生的事,應該也知道我是被誰廢的金丹,如果不是我命大,現在不知道人還在不在,此仇不共戴天,我明確告訴您,有我沒她,若是有機會,我會第一時間廢了她,什麼相親相愛的,您吶,就別做夢了啊!”
王丞相不可置信道:“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不然勒?這裡就你和我娘,我又不可能不尊重我娘,不是你還能有誰?”
除了老丈人活着的時候,王丞相感覺要小心翼翼,但自從老丈人走後,妻子孃家兩個舅兄頂門立戶,他們兩個實力雖然還不錯,但在邊疆鎮守,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過京都了。
楊家現在能做主的是楊大嫂,妻子就算受了什麼委屈,怕給大嫂添麻煩,一般不會回去說什麼。
王丞相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如此憋屈的感覺了,不承想在大女兒身上竟然讓她再次體會到了那種被老丈人支配的恐懼。
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些什麼後,怒目而視,“你大膽,真真是得志便張狂,就算以前有再大的仇,也該先把家族的興衰放在第一位,大不了……大不了我讓你五妹當着族人的面給你道個歉。”
他看看妻子,只見她臉色冷漠,也知道這些日子他娘沒少找妻子的麻煩,咳了咳,“我會讓那些妾室和庶子和庶女們也向你道歉的。”
見母女兩人依舊用譏諷的眼神兒看他,王丞相有些氣急敗壞道:“我都這樣了,你們還這副姿態做什麼?到底要我怎麼樣嗎?”
顧辛音正想說不怎麼樣,只有以牙還牙方可,但被楊氏拍了拍手,顧辛音看過去,從楊氏的眼睛裡看到讓她解決的意思,顧辛音便閉嘴了。
“如果你能說服小五當着族人的面給我斟茶道歉,且以後把少主之位還給慧慧,一切就有的談。”
王丞相爲難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馨慧才恢復就把馨月趕下少主之位,會讓人覺得咱們王家的少主選拔是兒戲,長老們那裡也不太好交代……”
“那就沒的談了,王建章,咱們和離吧,慧慧身爲王家嫡女,被一個庶女廢了金丹,家族不爲她討回公道便罷了,竟然還讓慧慧以後看這庶女的臉色過生活,也就你王家才做的出這種事。”
王丞相臉色頓時就黑了,“別說氣話,和離多難看,香琴,你不只是代表你自己,還有楊家,你這麼任性以後誰還敢娶你楊家的姑娘!”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王丞相轉頭看向顧辛音:“你娘說和離,你作爲女兒都不知道勸一句嗎?”
顧辛音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娘終於能脫離苦海了,我幹嘛要把她再拖回來啊?”
王丞相:“……”就很氣,但他不想和離,先楊氏是個合格的主母,就說楊家門第顯貴,在京中除了皇后和太后的母家,沒誰再比的過的。
雖說兩個大舅哥正在邊關,即便知道他和楊氏和離,也不可能回來找他算賬,但現在邊關時常有別國騷擾,外加魔獸清剿也是大問題,那些武人比他們這些文官更受器重,和離是萬萬不可的。
他是知道他娘對楊氏做的那些事,但因爲平時在朝堂上就夠忙了,所以開始楊氏跟他說了情況,他都以太累爲藉口讓她忍一忍,他以爲楊氏會爲了馨慧一直忍下去的,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就該勸勸他孃的。
誰能想到王馨月的金丹還能恢復呢?
“香琴,你別生氣,我知道是爲夫疏忽你了,這樣吧,晚上咱們一家子一起吃個飯,你立立威,如果誰敢對你不敬,我收拾她們!保管讓你出口惡氣!”
楊氏想到之前在那些小妾和庶女面前受的氣,決定討回來些利息再說,她也很想看看她那婆婆是個什麼臉色。
顧辛音實力恢復的消息傳到松濤院子裡時,王老太太手裡的茶杯都跌落到了地上,嘴裡一直喃喃着:“會不會是消息有誤會……”
她好不容易纔壓了媳婦一頭,大丫頭竟然就恢復了?
意識到自己竟然盼着大孫女永遠是廢人,王老太太呆住,搖頭拒絕相信自己是個狠心的祖母。
這消息她還沒消化完,就聽到王丞相身邊的隨從親自來傳話道:“老夫人,丞相大人說大小姐金丹修復,實力還增長了一大截兒,招家裡人一起吃個飯,順便該讓庶子庶女們立一立規矩。”最後這一句是隨從傳完話後,被嬤嬤送出門時,悄悄說的。
所以吃晚飯的時候,王老太太稱不舒服便沒出席。
顧辛音和楊氏到飯廳的時候,庶子和庶女們,以及那些妾室倒是一副乖巧行禮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之前敢對主母和嫡姐露出譏諷臉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