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你個逆子,你怎麼……怎麼就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也想做皇帝,你這樣是想毀了大夏社稷嗎?”皇上聞言,睜開了眼睛,只是說話時,說一句喘三喘,聽起來就知道情況不大好。
“哈哈哈哈,父皇,你是在說笑嗎?要毀掉大夏社稷的難道不是你嗎?”康王突然站起來大笑出聲,笑的彎了腰,眼淚都出來了才停止,“你明明知道兒臣幾斤幾兩,卻非要把兒臣推上來,和太子哥哥站到對立面上,現在卻又來說這種話。”
他擦了一把淚,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憶過去,“我本來可以做個閒散宗室,可以無憂無慮,只要睡睡美人就可以,是你,是你毀了一切,你不服老,非要彈壓太子哥哥,勾起我爭奪的野心,讓我到了這個可悲又可憐的位置,現在你老了,不能動了,轉頭就要放棄我,說丟下就丟下,絲毫不給我活路。”
“朕沒有不給你活路,小四,如果你現在願意妥協,朕會勸你太子哥哥,讓他給你活路,讓你做閒散宗室。”皇上見此,壓下到喉嚨口的咳嗽,勸道。
“父皇,你也是從奪嫡的血路上殺出來的,怎麼會這麼天真?就算太子哥哥仁慈,肯給我活路,那些依附於太子哥哥的人可能放心留着我嗎?不可能,他們會天天上書參奏我不能留,遲早有一天,太子哥哥會忍不了的,他會賜我一杯毒酒去見父皇。”
“不會的,你也說了,你太子哥哥仁慈,不會趕盡殺絕的。”
“那又如何,最好的結果就是和老七一樣,被貶爲庶民去守皇陵,如果讓我過那種生活,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父皇,要怪只能怪你,你嫌棄我不會治理江山,當初就不要把我擡上來啊!現在晚了!”
他拿出兩張空白聖旨放到了皇上面前,“父皇,聽話,來寫下廢太子的詔書,再寫下傳位於兒臣的詔書,兒臣會尊奉您爲太上皇,好好給你養老,還會給你找很多道士天天給你煉丹,讓你早日長生不老!”
皇上閉了閉眼,有氣無力道:“老四,朕不會寫的,你把朕殺了吧!如果將來你登上了那個位置,給你太子哥哥留條活路,相信朕,他不會造反的,只會是你的助力。”
“太子哥哥不會造反,誰會?肅王嗎?我知道他野心不小,但父皇放心,等我把你送走,就會送走太子哥哥和肅王,讓他們都到地下陪您去。”
“咳咳咳,你……你何時竟然變的如此狠毒了?”
“還是那句話,是你教的呀。”
皇上被氣得吐了一口血,想要說什麼,就聽見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陛下,我這是傳音入密,您不要表現出異常,免得讓康王發現不妥,先答應康王,我會想辦法救您出去。”
皇上心裡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是知道內功高手會傳音入密,禁軍統領就會這一招,可禁軍有大半被收買,禁軍統領也受了傷,根本就沒辦法聯繫他,再說,禁軍統領武功沒這麼高,沒辦法突破重重包圍來到這裡。
他很想問來的是誰,但他不會傳音這功夫,只能佯裝心灰意冷道:“你先放下聖旨,朕再想想。”
見皇上肯妥協,康王笑笑,“很好,父皇兒臣只給你一個時辰的考慮時間,如果父皇沒有考慮好,兒臣再進來,就會餵你王道長煉的仙丹,讓父皇早登極樂,早日位列仙班!”
皇上:“……滾滾滾!”什麼早登極樂,早日位列仙班,不就是讓他趕緊死嗎?
早知道這王道長是老四的人,他就不該相信那些鬼話!
等人走後,皇上第一時間就想來回看看人藏在哪裡,就又聽到傳音,“陛下別東張西望,有人監視。”
皇上馬上裝作一副十分疲憊的模樣閉上眼,過了半刻鐘,顧辛音才現身。
下一瞬,皇上就感覺被抱了起來,等他再反應過來,發現已經換了個地方,這邊的宮院破落,他扶着門才勉強站穩,“咳咳咳……這裡是哪裡?”
“不知道,是一處沒人住的宮院,皇上,有沒有哪個宮殿有個密道什麼的,我好帶你出去。”
“少俠武功這麼厲害,不能直接帶朕飛出去嗎?”
顧辛音翻了個白眼兒,不過有面具擋着,天色又黑漆漆的,皇上還病成這德行,所以沒看到。
“我自己出去沒問題,我揹着您出去是問題了,如果有個神箭手突然從我背後來一箭,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就算她真有這能力也不能說,都說伴君如伴虎,萬一因爲她有這本事,皇上再起啥幺蛾子就不好了。
“哦,朕的寢宮下面就有個密道是通往城外的。”
顧辛音點點頭,這就好辦了,她道了聲:“皇上您閉上眼,咱們這就去。”
皇上閉上眼,顧辛音抓住他的腰帶,因爲他現在病的不輕,不能像當初拎太子一般,不然好不容易把人帶出去了,結果人因爲她拎菜籃子的帶人方法嗝屁了,就麻煩了。
她得用內力把皇上託平,所以比較浪費內力,只能速戰速決。
她用神識避開巡邏的禁衛軍,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寢宮。
皇上寢宮的守衛不嚴,人都被調去守着煉丹爐那邊了,所以她很輕鬆就把皇上帶進去了。
“陛下,可以睜開眼了。”
皇上這才緩緩睜開眼,剛纔在路上他不是沒想睜開眼看看情況,結果發現眼皮像是被漿糊粘上了一般,竟然睜開不得,只能閉着眼。
即便到了寢宮,他們也不敢點蠟燭,免得外面的人看到光亮進來查看。
皇上不敢耽擱,摸索着走到牀的位置,他想要掀開牀鋪,卻發現手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只能對顧辛音道,“俠士,可否幫忙把牀鋪掀開?”
顧辛音走過去把牀鋪掀開,“好了。”
皇上摸索着走到一旁,扭動了一個花瓶,那牀的位置就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