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宋三如何在後面叫,顧辛音都沒有停下腳步,很快就到了宋夫人的院子裡。
守門的丫鬟進去裡面稟報的時候,宋三也趕了過來,他呼哧呼哧地就去扯顧辛音的胳膊,被顧辛音躲開了,“夫君,你別勸了,我說了不想做個善妒的妻子,以後不管你看上了誰,我都會替你納進門,爭取做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
宋三心裡有人,自然不肯,“娘子,你不能這樣,我都說了不喜歡那沈四姑娘,你納她進來作何?”
顧辛音扭頭看他,“夫君,你不是一向與人爲善,特別是對女子的溫柔和包容格外多嗎?不然哪裡會有那麼多女孩子愛慕於你?”她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竟然能眼睜睜地看着愛慕你的姑娘往火坑裡跳?”
宋三:“……”是,他平時在外表現的確實是與人爲善,但不是代表他就真的是那樣的人。
宋三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已經有丫鬟打簾子出來躬身行禮道:“三少爺,三少夫人,夫人請你們進去。”
宋三隻好暫時閉嘴,和顧辛音一起進了屋子。
宋夫人已經有四十五了,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
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大女兒也已經定親,婚期就定在後半年,小女兒明年就該及笄了,已經開始相看人家了。
宋夫人生了這麼多孩子,看起來卻並不顯老,可見平時保養的不錯。
她斜靠在軟塌上,丫鬟打着扇子,腳邊還有個小丫鬟給她捶着腿,見到三兒夫妻倆進來正要行禮,擺擺手,“沒外人,免了,坐吧。”
顧辛音和宋三坐下,等到丫鬟上了茶後,顧辛音正要說話,宋三開始東拉西扯,“娘,你的身體如何?吃飯如何?睡眠好不好?”
宋夫人一看宋三這樣子,就知道有事,但還是耐心地一一回了宋三的話。
等宋三還想扯的時候,宋夫人沒耐心了,“你別說話,讓你媳婦說。”說着,轉頭看向顧辛音,“舒蘭,有什麼事你說。”
顧辛音忙道:“娘,兒媳想通了,想給夫君納妾。”
宋夫人聞言,揮揮手,讓打扇子的丫鬟和捶腿的丫鬟都停了手,還坐直了身子看向顧辛音,“舒蘭,你說的是真的?”
顧辛音點頭,“是,男子自來都是三妻四妾,我卻貪心想要夫君獨守我一人,與古禮不符,以後娘想爲夫君納幾個妾我都沒意見。”
還沒等宋夫人高興,宋三先急了,“不,我不同意,”他轉頭對顧辛音表明心意,“娘子,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並不想納妾,你這樣把我往外推,讓我很生氣。”
顧辛音垂頭忍着噁心,再次用之前的理由糊弄:“我知道夫君對我的情意,但我不能獨霸夫君,再說了,那沈四小姐爲你毀了名聲,要跳進李家那個火坑,夫君,你真的忍心嗎?”
宋夫人被他倆的談話整糊塗了,忙問道:“什麼沈四小姐?怎麼回事?”
於是,顧辛音就把在城外月亮河邊發生的事說了,末了她又道:“娘,夫君太彆扭了,就是不肯納妾,我想着要不就先把沈四小姐納進門,娘您也見過沈四小姐,溫柔漂亮,相信用不了多久,夫君就會被她感化,說不定夫君嚐到甜頭,以後就願意接受納妾這事了,這樣以後有更多的妹妹們進門,也能爲夫君多多開枝散葉,夫君就能當爹了,娘您也能當祖母,享受天倫之樂了。”
宋三:“……”當着他的面這麼說真的好嗎?還甜頭?這話怎麼說的他就像是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一開葷就收不住了似的?
還開枝散葉?娘子說這話時,他絲毫感受不到丁點情義,好像他就是種豬一樣,只要留下種子,就等着收貨小豬仔吧!
宋三搖搖頭,把這荒唐的念頭甩出腦海,堅持辯解道,“娘子,我真不想納妾。”
宋夫人見此,沒有直接拒絕納沈思夢進門。
如果這事放在另外兩個兒子身上,宋夫人直接就拒絕了,但事情放宋三身上,宋夫人就猶豫了。
那個沈四小姐名聲已經壞了,納進門有可能會帶累兒子的名聲。
但誰讓三兒是個癡情種呢,她算是看明白了,不是兒媳婦不給兒子納妾,是兒子自己不想。
宋夫人不想因爲這事鬧的母子不和,就想趁着兒媳婦主動提出來這機會先把人納進來,就算是兒子生氣,也是生兒媳婦的氣,不能怨到她這當孃的頭上。
這麼想着,宋夫人就道:“三兒,你不是最聽你媳婦的話了嗎?她既然說要給你納妾,你就同意了吧。”
宋三見他怎麼反對都沒用,站起身怒聲道:“娘,我真不喜歡那沈四小姐,就算把人納進門我也不會碰她的。”話落,他再也不看顧辛音,轉身就出去了。
宋夫人見此,焦急地對旁邊的曹婆子道:“阿翠,你快讓人把他給我追回來。”
顧辛音道:“娘,你彆着急,夫君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而已,納妾而已,只要我同意,娘你不反對,把人納進門後,夫君那樣君子的一個人,也不能把人攆出去不是?”
宋夫人狐疑地看向顧辛音:“我之前跟你提了好幾回,你不是一直不同意嗎?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顧辛音嘆了一口氣,道:“娘,今天有沈家小姐算計我那一出,我險些因此毀了名聲,突然就想通了,夫君那麼優秀,我獨佔他,讓那麼多女子的芳心無處安放,不免做出一些不妥的事來,爲了那些善良女子都有好歸宿,也爲了夫君的名聲,我覺得應該把那些姑娘都納進門。”
宋夫人看着兒媳婦一臉認真的樣子,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爲了別的女子都有好歸宿,爲了夫君的名聲,就把夫君讓出來?
這這……她就從未見過有哪個女子會這麼傻的。
宋夫人覺得顧辛音傻,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顧辛音對她兒子根本就沒感情,隨便給他納多少的妾,顧辛音也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