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鳳好不容易纔回到楊家灣,卻發現婆家和孃家人都不在村子裡住了。
村裡有那年齡大的人認出了她,“你是趙小鳳啊,因爲你當年的事,楊家和趙家孩子們的婚事很是艱難,就都搬走了。”
楊家人和趙家人當年搬家的時候把家裡的地和房子都賣了,趙小鳳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村裡人也不歡迎她,沒辦法,趙小鳳到了鎮上成了乞丐婆,過的還不如上輩子。
而她還遠遠見到了顧大妮騎着馬運送貨物從街上走過,忙轉過了身子,唯恐對方把她認出來,就算成了這樣,她也不想被看笑話,尤其是顧大妮!
顧大妮早就忘了她這號人了,早在趙小鳳被髮配去修大壩時,顧大妮的遺留情緒就釋懷了。
顧大妮坐在院子裡,笑看着兩個孩子扎馬步,笑了笑。
死的太容易是種解脫,沒有希望地活着,才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這是她從那個人那裡學來的。
顧大妮的丈夫是個武林中人,但脾氣卻很溫和,和她的火暴脾氣正好互補,也沒有那些不許女子隨便出門的規矩。
鏢局的生意對方也會幫她分擔一部分,主要還是顧大妮管着。
總之,兩個人的日子過的挺和美的。
至於空間,顧辛音聽從那個世界的天道,留給了委託者,好繼續造福那個世界。
看到這裡,顧辛音手一揮,把畫面轉移到了楊發財那邊。
楊發財帶着雙胞胎要搬家,本來準備把李青環攆回李家的,但李青環隱隱約約有在李家生活的記憶,再有後來趙小鳳跟她提過,在李家經常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自己幹活。
李青環死活不走,哭着求着跟着楊發財一起搬走了。
搬到陌生的城鎮沒多久,楊發財就隨便給李青環找了個人家嫁了出去,嗯,主要是聘金給的多。
沒辦法,主要是沒銀子,雙胞胎的科舉路斷了,楊發財只能給他們倆找新的營生。
這時候很多老手藝人的手藝都不外傳,有的家裡沒有男丁的,會選擇收徒弟,那也是要收不少銀子才肯收。
楊發財就是靠着用李青環換來的聘金把兄弟倆分別送到了一個木匠鋪子和一個打鐵鋪子。
奈何兄弟倆從小就被趙小鳳灌輸的啥都不用幹,只要好好讀書就行,做木活和打鐵都是費力氣和細心的活,倆人起初到了那裡還算乖,但沒幾天手上就被磨出水泡,倆人就哭着不肯學了。
要不是收了楊發財的銀子,鐵匠和木匠直接就把人趕走了,不捨銀子,倆人不肯學,鐵匠和木匠就由着倆人,就當養了個閒人,反正說好了,那些銀子就只管半年的伙食費,等半年過去,就把他倆攆走。
半年後,倆人就被攆回來了,楊發財氣的把兩個人狠狠打了一頓,他又去求鐵匠和木匠,但倆人這次說啥也不收兄弟倆了。
無奈,楊發財只能帶着兄弟倆跟着他殺豬,兩個人腦子聰明是聰明,但殺豬需要的是大力氣和勤快,倆人偷奸耍滑,楊發財經常找不着人,忙起來也沒空管他們倆。
倆人長大後,成了和劉二賴子一樣的人,娶媳婦也是個問題。
楊發財躺在牀上病了,倆兄弟都找不見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混了。
楊發財後悔啊,渾濁的老眼流下了淚,早知道有今日,當年他就不該娶趙小鳳,或者娶了趙小鳳,不那麼耳根子軟,還和以前一樣對大妮,他現在還是鄉君的爹。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顧辛音看着病怏怏的楊發財,笑了笑,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她揮手收了系統屏幕,對元寶道:“走吧,去下一個任務。”
隨着元寶的一聲“好,”顧辛音就進入了下一個世界。
——
顧辛音再睜眼時,就感受到了身後有一陣風襲來,而她此時正站在河邊欣賞風景,如果被擊中,她肯定會落水,不遠處有幾艘漂亮的畫舫,畫舫上的人穿着古裝羅衫。
在古代世界,一個女人掉到水裡,可以想見,名聲就別想要了。
顧不上多想,顧辛音往轉身一扭身子,避開了身後人的襲擊,身後的人沒料到她會突然躲開,沒剎住腳,“啊!!”驚叫着跌落到了河中。
不遠處欣賞風景的姑娘們聽到動靜,紛紛朝這邊走了過來。
這些姑娘身後都跟着丫鬟,穿着也很講究,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
有人大叫出了聲,“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雖然有人的驚呼,不遠處有兩艘畫舫嗖嗖朝這邊遊了過來。
這一幕讓顧辛音覺得很是熟悉,嗯,和她之前一個嫁給心上人的爹世界做鎮國公時開頭的一幕很像,那姑娘想碰瓷她來着,故意跳下水等着她救。
這個世界不同的是,她是差點被推下水的那一個。
看到顧辛音一臉呆滯地看着水中撲騰的人,一個穿粉色羅裙的姑娘道:“宋夫人,剛纔發生了什麼?”
還沒等顧辛音說什麼,就見一個長相清秀,衣着素淡的女子頻頻婷婷地走來,她驚呼道:“呀,那不是沈姑娘嗎?她怎麼落水了?姐姐,你剛纔不是和沈姑娘一直在一起嗎?”
顧辛音如實道:“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剛纔我和沈姑娘正在河邊賞景,感受到身後好像有風,我就往旁邊錯開了,沒想到沈姑娘竟掉下水了。”
長相清秀的女子的臉色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水中女子身上,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顧辛音還沒有接受劇情,不瞭解現在什麼情況,一開始就放開了神識觀察周圍的情況,自然注意到了這女子的臉色變化,對這女子起了警惕心。
再看那兩艘畫舫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近前,從畫舫上“噗通”跳下來一個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水性很好,遊的很快,沒多大會兒就游到了落水的沈姑娘身邊。
他一把抱住沈姑娘,嘴裡大聲道:“宋夫人,宋夫人別怕,我來救你了。”
顧辛音:“……”如果剛纔她沒聽錯的話,那個粉衣姑娘叫她時就是叫的宋夫人吧!
這樣說來,水裡那個人一早就知道救的是原身?看來這場戲是提前設計好的啊!
顧辛音的神識又注意到這個叫她姐姐的清秀女子在聽到那男子在叫出宋夫人時,臉色又扭曲了下,嘴裡也低低地咒道:“蠢貨,連人都分不清就知道瞎叫!”
不過,她這聲音低的很,河邊的呼救聲又非常大,旁人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聲音。
很快,那白衣男子就把那位沈姑娘救了上來,他抱着人上岸時,兩人的身體緊貼,在場的人都瞧見了。
他把人往岸上抱的時候,嘴上還在說着自認爲深情的話,“宋夫人,你別擔心,如果宋家人嫌棄你,我會娶你,必不叫你受流言蜚語之苦。”
衆人聞言,都對他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這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連人都沒看清楚,就瞎叫,人宋夫人好好在岸上待着呢,哪裡就輪得到你負責了?
而沈姑娘已經陷入了昏迷,哪裡能聽到他說了些什麼,只是等把沈姑娘平放到那裡,那白衣公子就呆住了。
這這這……
怎麼回事?他救的不是謝舒蘭嗎?怎麼變成沈思夢了?
顧辛音黑着臉看着那人,“你是不是剛纔在水裡呆久了,腦子進水了,影響了眼力,不然怎麼連救的是誰都分不清?”
白衣公子擦了擦眼睛上的水珠,順着顧辛音的聲音看過來,看到渾身乾爽,沒有沾染到絲毫水跡的顧辛音,不由自主就驚出了聲:“你……你怎麼沒事?”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忙改口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宋夫人沒事就好,我剛纔是在畫舫上看着你站在水邊,纔會以爲落水的人是你,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有那心直口快的貴女道:“打量別人都是傻子呢,那麼遠你就能看清楚是誰了?肯定是你和沈思夢串通好的,誰不知沈思夢愛慕宋三爺,就找來你這種不入流的東西想要來毀了宋夫人的名聲,真是不知廉恥!”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你們可真是噁心人。”
被罵成不入流的東西,白衣公子臉色很不好看,辯解道:“我沒有。”
這時,沈思夢的丫鬟把她弄醒了,她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同樣溼透了的男人,驚叫道“啊啊啊!怎麼回事,誰讓你救我了?李仁,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李仁接連被人給臉色,也變了好臉色,“沈思夢,你個傻子,現在還認不清形勢嗎?你的陰謀被人家識破了,你想嫁給宋三的算盤落空了。”
沈思夢仰躺在草地上,看着衆人鄙夷的臉色,大吼道:“你閉嘴,你再胡說!”
她後悔了,就不該找李仁這個蠢貨合作,現在竟然把自己弄到了這地步。
顧辛音聽着這些人的對話,大概理清了情況,冷哼道:“李公子,你剛纔還口口聲聲說會負責,現在看清楚了是誰,應該負起責來了吧!”
還沒等李仁說話,沈思夢就狠狠瞪向顧辛音,“謝舒蘭,你住嘴,我的事何時需要你來操心了?”
顧辛音冷笑:“我是沒想操心,不過是說兩句實話罷了,李公子救了你,毀了你的名節,你不嫁給他,難不承想和青燈古佛相伴不成?”
沈思夢恨不得把顧辛音身上瞪出個窟窿來,眼淚嘩嘩往下掉,“那也不用你管!”
顧辛音轉身就走,“無所謂,反正沒了名聲的人又不是我,今日的事,改日再到府上向令尊討個說法。”
沈思夢更恨了,大叫道:“謝舒蘭,你回來,有話說清楚,我掉水裡了,又不是你掉水裡了,你要什麼說法?”
顧辛音當沒聽見,這時候,一個婆子和丫環朝顧辛音走來,兩人看到顧辛音,臉上都是着急。
婆子滿臉羞愧道:“夫人,你沒事吧,老奴剛纔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一陣絞痛,去如廁了。”
丫鬟也道:“奴婢被二小姐身邊的彩珠叫了過去,沒想到這麼短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夫人,您罰奴婢吧。”
顧辛音擺擺手,“不急,先回府。”
兩人不再說話,由那婆子守着顧辛音,丫鬟去叫了馬車過來。
顧辛音坐上馬車後,閉眼讓系統把世界劇情和原身的記憶傳了過來。
原身名叫謝舒蘭,是戶部尚書謝斂的嫡女,原身的娘是定遠侯的嫡女,但孃家人丁單薄,只有個兄長在邊關鎮守。
原身的娘生有兩子一女,這一女就是原身。
謝尚書另外還有三個妾室,但只有一個妾有一子一女。
那一女就是剛纔那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名叫謝青蘭。
也是本故事的女主,是個重生的。
原身小時候救了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就是男主,也就是她現在的夫君宋三。
宋三是宋家的三公子,文采斐然,卻沒有什麼野心,小時候跑出去和家人失散了,差點被人販子抓走,碰巧被原身救了。
宋三隻知道是謝家的姑娘救了,卻不知道具體是誰。
後來娶了原身,本來兩人應該琴瑟和鳴的,可宋三心裡有個人,就是那個救了他的姑娘,也不知其中有什麼誤會,他一直以爲那姑娘是謝青蘭。
那一女就是剛纔那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名叫謝青蘭。
宋三曾經跟謝青蘭表達過愛意,但謝青蘭拒絕了,宋三就娶了原身。
之後,經過相處,宋三慢慢愛上了原身。
而謝青蘭攀上高枝,嫁給了三皇子做妾,但她腦子不夠用,死在了王府後院。
等她再醒來,是在未嫁時,謝青蘭就想起了上輩子對姐姐癡情的宋三,但這時候的原身已經嫁給了宋三,她不想做妾,就攛掇着同樣愛慕宋三的沈思夢毀了原身的名聲。
原身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宋三說不嫌棄她,但要貶妻爲妾,還承諾會好好對她的。
原身無路可走,只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