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漫不經心的敲了敲桌面,輕飄飄的開口,“石大人別急,我來工部,並不是來問罪的,況且這也着實不屬於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聞言,石志遠的手指動了動,心中的警惕絲毫沒有下降,但是臉上卻掛起了笑容,“下官明白,只是不知大人來此到底所爲何事,石某愚鈍,還請大人明說。”
桑榆笑了笑,問道,“不知工部招募的第二批工匠是否要近日出發前往東北。”
石志遠愣了愣,輕輕點了點頭。
桑榆拿出一本奏摺,遞給他,示意他自己翻閱,“這是我從奏摺中挑出來,東北沿海私鹽販賣猖獗,但是那邊的官府卻沒有絲毫作爲,我懷疑這些人與鹽販相互勾結,不僅如此,齊王府最近異動頻繁,這件事,我懷疑他們也參與其中。”
朝着石志遠笑了笑,繼續道,“東北,我可能需要親自去一趟,只是不知能不能搭一趟工部的順風車?”
石志遠雖然不懂順風車是什麼,但是卻明白了桑榆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摺子裡上報的情況是黑衣衛蒐集而來的,不可能有假,那麼,看來她的來意真的與工部無關了。
石志遠放下了懸着的心,放下摺子,朝着桑榆笑了笑,恭聲道,“這只是小事,大人以後若再有類似的事,差人知會一聲就是,無須大老遠的親自過來,待會下官就差人吩咐下去,具體出發時間,再差人告知您。”
桑榆點了點頭,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暗色,“如此甚好。”
下一秒,那個叫小善的書童端着茶水推門走了進來,粗啞而又怯弱的聲音響起,“大人,您的茶。”
桑榆瞄了一眼那人高大的身形,並沒有伸手去接,她站起身來,朝着石志遠點頭示意,“石大人,同行的事,就麻煩你了,國師塔中還有要事未處理,我就先走了。”
輕移步子朝外走去,桑榆眼中閃過一絲諷色。
真是委屈那個人了,掩裝成一個書童,還得爲人端茶送水……
石志遠……志遠,呵,真是志存高遠啊,一個尚書之位尚不滿足,不知道他是想走到哪一步呢?
——
這邊,等桑榆走後,書童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慵懶的坐上桑榆方纔坐過的椅子,望向石志遠,那臉上哪有方纔的半點怯弱之色。
反倒是石志遠,在他坐下後,立馬慌亂的站起,不敢再沾染椅子絲毫,好似並不敢與眼前的人平起平坐一般。
他的臉上掛起了恭敬的神色,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謙恭,“殿下。”
座位上的人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慢放在嘴脣處,輕輕抿了一口,不急不緩的道,“裴輕歌和你說了什麼?”
石志遠事無鉅細的將方纔的談話一一道出,“……就是這樣,殿下,那奏摺我看過了,的確是黑衣衛呈上的消息,想來那裴輕歌真的只是爲了鹽販之事而來。”
那書童扮相的人點了點頭,顯然是相信了石志遠的判斷,於是轉頭便將裴輕歌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他望着石志遠,囑咐道,“這次你多派些人,這批兵器數目衆多,務必要一件不落送到陳王手中,還有,讓這次押送的人小心點,千萬別在裴輕歌面前露出了馬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