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高坐丹陛之上,鳳眼泠泠銳利之光,端的神聖凜然不可直視。
然而,紫衣丞相面上沒有一絲波動,沒有露出卑微姿態。
她只是很平淡的,輕描淡寫的說道:“只要留心,萬事自然可知道,就如陛下想知天下事,自然有臣等隨時恭候聖意。各位大人,不知容月說的是與不是?”
滴水不漏的回答。
最後一句反問,將滿朝文武都拖下水。
誰敢說一個‘不’字?
那便是欺君罔上。
於是,羣臣齊聲道:“容相言之有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墨嗤笑:一羣馬屁精。
女皇陛下用帝王之威,丞相大人用滿朝文武。
女帝與權相的短暫交鋒,不相上下。
有點意思。
白墨看着貌美如花的丞相大人,饒有興致地緩緩開口:“容愛卿今日提出此事,是何用意呢?”
容月說:“蕭北王子不日抵京,陛下應提早做迎接他的打算。”
“迎接蕭北王子的事情自有禮部接手安排,如果事事都要朕親力親爲,那朕養這幫大臣難道是用來吃閒飯的?”
女帝漫不經心的姿態,由鳳眸眼底到脣邊輕語,不禁讓人心生顫意。
大臣馬屁團們,整齊劃一的高呼:“臣等不敢!”
白墨滿意的收回視線,這才話鋒一轉:“草原王庭與我鳳凰皇朝比鄰接壤,世代交好,蕭北王子身份尊貴,遠來是客,禮部林尚書——”
禮部尚書被女帝點名出列,恭敬道:“臣在。”
“務必以我朝最高規格迎接儀式去辦,切忌不可有任何怠慢的地方,否則朕拿你是問。”
禮部尚書頓時感到鴨梨山大:“是,陛下。”
白墨眸鳳眸流轉,似笑非笑的問道:“我鳳凰皇朝的待客之道並非虛言爾,容愛卿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容月眼中詫異一閃而過,嗓音都不禁變得奇異起來:“陛下,臣所說的打算並非時擔心禮部照顧不周,而是蕭北王子的……親事。”
衆人立馬想起來。
好像這位草原王子是來……和親的!
那麼,誰去娶他?
這是一個問題。
衆位平時政見不同立刻就能一言不合唾沫橫飛大打出手的大臣們,此時竟分外和諧的——
先是望了望四周,發現周圍不管是盟友還是敵軍,均是跟自己相同的表情之後,默默地往後退一步。
動作那叫一個整齊劃一。
開玩笑,晚上會做噩夢的好嗎?!
所以,這和親的重擔好像就只能落到……
大臣們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
她們的陛下。
英明神武的陛下,求您快快收了他!
然而她們的陛下完全不是‘捨棄我自己造福全宇宙’的那種人,聽不到她們的呼喚的,就算聽到了也只會選擇無視。
女皇陛下微微一笑。
鳳氏皇族血脈高貴,長相自然也不差,個個都是頂尖的美人,這一笑,恍如萬千繁花盛開。
亂花漸欲迷人眼。
羣臣不禁迷醉。
只有一人心中警惕了起來。
因爲她看見,這不壞好意的笑,分明就是衝着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