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落在地面一輕一重,可以聽出是一男一女。
與此同時,男女說話的聲音隱約傳來,且越發清晰無比。
“御王殿下,今晚就讓你來見識見識本宮這段時間以來的新成果。”
“煙公主,本王拭目以待。”
正是南宮御和西涼煙!
樹上。
白墨和宮緋白對視一眼。
在黑暗中,分別從對方明亮的眼睛裡,互相讀出相同的信息。
其實,早在他們察覺出亂葬崗周圍環境的異樣,和宮緋白分析出那具屍體曾經被人爲控制站起來過的時候。
就已經在心裡隱隱約約的有猜測——
整個南樑,除了西涼煙的蠱,還能有什麼能夠控制屍體?
恐怕除了神仙,就只有蠱了。
蠱蟲兇殘,天生便擁有避險本領的動物們,怕被它給控制,不敢與之爭鋒,自然在夜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月光下。
西涼煙和南宮御的身影,暴露在兩人的視線裡。
西涼煙穿着一襲紅色衣裳,明豔奪目,嬌俏可人。
南宮御一身玄黑色皇子服,頂着一張冰山面癱臉,整個人幾乎與濃烈黑暗的月色融爲一體。
男的冷酷俊美,女的明豔嬌美,這本應該是一幅情人間花前月下的美景。
誰知,背景環境卻是自帶恐怖音效的亂葬崗。
怎麼看,怎麼透出一股詭魅滲人的味道。
白墨看了看西涼煙和南宮御,終於知道剛纔她帶着宮緋白到亂葬崗的時候,爲什麼他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了。
“御王殿下請看好咯——”
紅裳少女的聲音清脆如鈴,在斷臂殘肢屍體堆積如麻的亂葬崗裡,詭魅般的響起。
隨後,只見西涼煙一扯縴纖細腰間的幻蠱金鈴,舉在手中以一種獨特而奇異的韻律搖動起來。
“叮鈴鈴……”
“叮鈴鈴……”
一陣清脆詭魅的金鈴聲過後,亂葬崗四面八方響起類似於小蟲子齊齊煽動翅膀的聲音。
“嗡嗡嗡……”
“嗡嗡嗡……”
不禁令人頭皮發麻。
在白墨和宮緋白看不見的地方,一隻只潛伏在亂葬崗地表的黑色小蠱蟲,從血紅色的土地中鑽出來,再鑽進一具一具的屍體裡。
西涼煙手中的幻蠱金鈴,隨之換成七彩骨笛。
她擡起纖纖玉指,動作輕柔優美的,將七彩骨笛抵上櫻桃小口,開始吹奏起來……
“蠱,一般由鈴鐺與笛簫指揮,或有聲或無聲。”
七彩骨笛吹奏起來是沒有任何聲音的,擔心白墨疑惑,宮緋白輕輕轉頭,在她耳邊解釋說道。
“無聲的這種,雖然人的耳朵聽不見,但是蠱蟲卻可以感知到。”
兩人躲藏在樹上,原本距離就相隔得極近。
宮緋白的一隻手,甚至攬在她的腰上,一直沒有鬆開。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進肌膚……
現在,雖然是傳音入密,他的脣卻貼在她耳廓上。
眼下的姿態,有一種詭異的曖昧。
白墨耳朵微微一熱,破天荒的居然有點羞澀起來。
想推開他,卻又怕動作太大,引起底下西涼煙和南宮御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