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白墨的錯覺。
初見時,年齡約莫七八歲大的孩子,如今不止身量高出一截兒,就連五官都愈發精緻深刻許多,褪去精緻可愛的青嫩稚氣,輪廓越來越接近於一個少年,面容青澀俊美,卻依舊邪氣妖孽。
雖然臉頰被蹂躪着,司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反而很享受她的這種親近,直到白墨放下手,他纔開口說道:“已經過去兩年了,我長大一些,也是自然。”
其實不然。
這具身體的本來面貌,並不是這樣。
因爲實力被封印,才讓他變成這樣小。
兩年的時間,足夠他解去體內一部分的封印,隨着封印解開,他越來越接近成年人的模樣是必然的。
只是這些,不必讓她知道。
聽到司白的話,白墨的表情有點驚訝,“原來已經過去兩年了嗎?”
修仙大佬果然叼,隨隨便便一個單位都是用年來計算的,難怪都說修仙之人壽命百年千年的呢,不然壽數太短,說不定眼睛一閉就永遠不睜,在修煉閉關中就不知不覺死翹翹了呢。
這麼想着,白墨明豔豔的笑起來,笑容中帶着一點宛如灼灼桃夭盛開的凌厲之美。
兩年不見,沒有她的抑制打壓,不知道那條墨鹹魚又成長到什麼地步?
可千萬不要讓她太失望哦~
……
白墨先找上玄珠真君。
當年閉關閉得太過匆匆,再加上隨隨便便撿回來的小萌徒太過大佬,隨隨便便露了一手,就讓女主墨仙羽聯合忠犬楚行風針對她布的殺局,不了了之。
如今細細回想來,白墨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處處都透着不對勁——
墨仙羽和楚行風不可能不知道,當年在場的足足有二十幾位青雲宗弟子,他們都是見證人,可輕而易舉戳破這場謊言,證明墨仙羽和楚行風完全是自己作死,跟她無關。
如果說最開始那羣小炮灰對楚行風這位大師兄敬重維護,但是在楚行風拋下他們時,就已經註定失去了人心。
他們沒有道理,冒着違背道義,和將來修行中心魔纏身的風險,站出來替墨仙羽和楚行風作僞證。
就算楚行風背靠七峰峰主之一,背景不凡,可以施壓、收買、威逼利誘,讓他們封口。
但是這羣人良心全被狗給啃了的機率,應該微乎其微。
白墨越發覺得疑點重重。
她的疑惑,在玄珠真君那裡,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那些跟墨仙羽和楚行風一道外出任務的弟子,無一生還。”
白墨一震。
玄珠真君將事情原委給她完整的解釋了一遍:
“當年,楚行風帶着墨仙羽回到青雲宗,就直奔爲師這青木峰,求爲師救人,墨仙羽醒來過後,當着清蓮真君面前說你害她斷指,害楚行風本命法寶被毀,他們使出地品遁地符這才逃命回來。”
“爲師知道你的品性,絕不可能是墨仙羽口中的那種人,因此請求掌教宗主明察,誰知……”
“不久之後,那些弟子留在本門的命牌統統碎裂,掌教派人去查看,方纔知曉他們很不幸的遇上了修爲高深的魔修,死在歸途中。”
“魔修素來心狠手辣,又憎恨仙門中人,不止搜刮走了那羣弟子身上所有的乾坤袋和儲物戒,而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死無對證。”
聽完,白墨不得不感嘆,天道真真是最是多情又無情。
本是一個輕而易舉就能戳破的局,卻因爲天道多情偏愛女主,而無情地犧牲了小炮灰們,再次變成無解,針對她——必殺。
若是這次沒有小白太過彪悍變態,直接震懾住了掌教宗主,說不定她可真就百口莫辯,栽在這條鹹魚(仙羽)手上,不得翻身了呢。
這麼想着,白墨朝司白遞過去一個笑靨,明豔不可方物。
後者垂眸一笑。
小狐狸形態的系統將兩人的互動瞧在眼裡,怎麼看怎麼一股眉來眼去的味道,心底陡然生出一種自己辛辛苦苦養得水靈靈的大白菜,要被其他人拱了的不爽。
因此,不由冷哼一聲:
【哼,沒有他,你爹照樣也可以保你平安無事!】
傲嬌又自大的聲音,沒有被在場第二個人聽到,只在白墨腦海裡響起。
突然響起好久都沒有聽見的熟悉聲音,這感覺……
竟然有點像天籟之音。
白墨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可能抖M,一邊驚喜的在心裡叫道:“爹爹爹爹爹爹,你終於出現了!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麼麼噠~”
【死變態,給我說話正常點!】
相比白墨‘好久不見甚是想念’的熱情,系統可以算得上是冷漠又毒舌了。
突如其來的熱情被迎頭澆下一盆涼水。
被罵死變態的白墨:“……有你這麼跟小仙女說話的嗎?”
【呵呵。】
系統:冷漠、無情、殘酷、又任性。
白墨不想理它了,真想把這隻毒舌冷漠統給拉黑,從此只用漂流瓶聯繫,一切都看天意。
可是……
“統兒,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白墨問。
系統言簡意賅,惜字如金:【字面意思。】
白墨:“……”許久不見,感覺系統比以前更傲嬌了呢。
【就是不用他出手震懾那些愚蠢的凡人,本系統依舊可以破開這個死局。】說着,在白墨看不見的角度,小狐狸形態的系統挑釁的看了一眼司白。
司白回以一笑,瑰麗絕豔的笑容中帶着淡淡嘲笑味道。
不爭饅頭爭口氣,爲了地位與尊嚴而戰!
系統在心裡這麼慷慨激昂的想着,隨後給白墨傳音,道:【你按照我說的做,那條鹹魚給你設的局,保證不攻自破……】
白墨挑了挑眉。
下一秒。
她朝玄珠真君問道:“師尊,墨仙羽如今可在宗門內?”
玄珠真君點頭道:“尚在青蓮洞府。千尋,你是想……?”
白墨紅脣勾起,睫羽掠上一片絕色鋒芒,一字一頓的說道:
“兩年前,這位墨師侄給本君布的局,若是本君不去親自會一會她,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