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說過吧,姜婉,我母親只有我和哥哥們三個孩子,你是從誰肚子裡爬出來的,你自己清楚!怎麼?自古兒不嫌母醜,不能因爲你生母做過妓子,你便嫌惡她,刻意隱瞞了她的身份吧?”她脣角始終帶笑,脊背挺直,即便口說着令人難堪的話,語調卻始終輕輕緩緩,不快不慢,“所以,我說過,姜婉,不要叫我妹妹,我擔待不起!我母親聽到,也會不高興的!”
這邊很快聚集了大片圍觀的羣衆,只能說,不論是自詡高貴身份的流社會,還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愛看熱鬧的本性,都是天生的。
本與同僚應酬的蘇旻見此場面,心裡咯噔一跳,丟下酒杯便往女眷所在的場地跑。
主人一走,其餘早好的不得了的人,自然是快步跟。
是以,竟無人察覺到,有一個清瘦欣長的身影低調的從門外緩緩踏進。
“蘇貓兒!你欺人太甚!”姜婉怒目而視,嬌豔的紅脣像是一團火,“我知道我回到蘇家你看我千般萬般不順眼,但我是做過血檢證明的!骨子裡也堂堂正正流着蘇家的血。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母親,她即便家道落,也始終是個愛惜自己羽毛的女子,斷不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的!”她一番話說的義憤填膺,彷彿蘇葵真的是因爲嫉妒,血口噴人一樣。
周圍被她的話帶動,漸漸開始出現譴責蘇葵的聲音。
“是啊,蘇二小姐今晚做的有些過分了。”
“對呀對呀,無論怎麼樣,她也是蘇大帥的孩子呀。”
“……”
這羣人,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蘇葵嘲諷一笑,精緻的小臉下巴微昂,端的是驕縱跋扈的語氣,“呵,原來你也覺得做妓子是不要臉的行業啊!嘖,你這種人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算她身份再不堪,所做的事情再遭人不齒,那也是生你養你長大的女人。沒想到啊姜婉,你倒想將她在這世的存在毫不留情的抹去,只爲了一個好聽的虛名?你晚,不會做惡夢嗎?嗯?”
“你閉嘴!”
姜婉被她逼得節節敗退,眼見周圍看熱鬧的人的眼神又開始遊移在她臉,知道是因爲蘇貓兒說的太過真實,她們只怕有些相信了。
她咬咬牙,眼見蘇旻奔過來,幾步前,揚手便朝蘇葵的臉揮去,“蘇貓兒,你竟敢侮辱我母親,你給我道歉!”
“啊——”
伴隨着此起彼伏的驚呼,蘇葵一動不動的仰着小臉,眼裡噙着毫不掩飾的嘲諷,任由她打下來。
其實姜婉手甩過去時心裡已經後悔了,然去勢太猛,再收手已經來不及,她心裡劃過絕望,閉了雙眼。電光火石般,高高舉起重重甩去的手忽然被牢牢鉗制住。
姜婉一驚,猛地擡眼,驚呼,“江先生!”
什麼?江先生?!哪個江先生?
被這一齣戲搞得不知所措的衆人齊刷刷循聲定神望去,待看清來人是誰,心頓時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