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婷婷嫋嫋搖曳生姿的向江蘺苼走來,停在他三步遠的地方,身香味幽幽的飄進蘇葵鼻腔,雙眉輕蹙,“不知江先生可願收留?”咬着下脣,我見猶憐的模樣。
含着淚望着沉默不語的江蘺苼,哀泣道:“我昨日初到海便被歹人搶光了盤纏,如今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久聞江先生大名,又知道江先生是個愛護手下的,這才斗膽前來投誠,江先生……”
“嘶——”
蘇葵揉了揉腮幫子,一副牙酸的表情捂着臉,江蘺苼見狀挑眉,“怎麼了?牙疼?”
“咳,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位姜小姐說話嬌聲細語縐縐的,應該家世不凡,你家人怎麼會放心你獨自來一個陌生的城市?”蘇葵眨了眨眼睛,好的問。
姜婉臉色一變,哀怨的看了蘇葵一眼,彷彿在無聲的苛責她故意揭人傷疤,而後含着淚望向江蘺苼,答非所問,“天薄帶,如今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因母親幼時便教導我唱曲習舞,所以我想,留在百樂門唱歌尋一個棲身之所,江先生憐憫,請收下我吧!”
江蘺苼垂眸望了望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眼睫纖長疏朗根根分明,眸子清潤卻叫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姜婉心一急,當即撩開衣裙,砰的跪地,“江先生,若您不收留我,我在這偌大的海城,當真是走投無路了!”
“海城的歌舞廳不止百樂門一家,姜小姐,”江蘺苼退後兩步,用帕子遮在鼻子,垂眸淡淡說道。
蘇葵好的瞥了一眼江蘺苼,這人方纔還在說百樂門缺歌女和舞女,非要拉她過來看看的,現在卻又不着急了?
雲淡風輕的樣子,還真的要把這一看便是臺柱苗子的女人推出去,讓給競爭對手?
江蘺苼毫不在乎的任由蘇葵打量,眸底精光一閃而過。
蘇葵恍然,對啊,這人是江蘺苼啊!還有什麼東西是他看不穿的嗎?若是他想知道,整個海城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還是說,他已然看穿了姜婉的別有用心?被歹人搶走盤纏是真,想借機在百樂門攀幾個權貴也並非假的,看江蘺苼的樣子,也不是全無可能。
不過,進了歌舞廳的歌女舞女們,有這種想法,也算稀鬆平常。
姜婉一聽,這是逐客令的意思?登時臉白了,“江先生!我遠在蘇州曾聽過江先生的大名,知道江先生對於蠅營狗苟這些事情向來不與之同流合污,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實在走投無路,又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子願意做一個拋頭露面的舞女?請江先生可憐可憐我這個無依無靠顛沛流離的弱女子,收留我吧!”
這番話說的棲棲遑遑,言語之間已經帶了哽咽。
江蘺苼靜靜垂眸聽着,繞過姜婉踱步到沙發,甚至還招手叫蘇葵,“貓兒,過來坐。”悠悠然拎着水壺給蘇葵倒了杯溫茶,漫不經心道:“你不必刻意奉承,我實在沒有你口所說的如此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