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靈光一閃,忽然叫道:“老爺,算您不爲我考慮,也要爲兩個女兒考慮一下啊!妙菱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若是家出現了這樣的事,您讓外人怎麼看她!”
這句話,果然成功讓羅庭止住了腳步,他一怔,臉色鐵青的轉身,對王素音還未收起的一抹得意之色,咬牙切齒,“王素音,你真卑鄙!”
老夫人唸了句佛號,嘆道:“庭,罷了。 ”
“母親?!”羅庭難以理解,爲何連母親都做了讓步。
卻忽然聽老夫人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王素音身前,漠然道:“傳消息出去,大夫人染了惡疾,需閉門靜養,謝絕見客。”
羅庭眼睛一亮,立馬抱拳應是。
這樣,既全了羅府和兩個女兒的名聲,也懲罰了王素音。
她這麼驕傲的人,若真被困在院子內,足不出戶,只怕她自己都能將自己折磨死。
一絲得意堪堪僵在臉,王素音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睚呲欲裂,“我不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出去,我要見父親,讓他給我做主!”
“王氏,你既已嫁入我羅家,便跟王家沒有關係了,若你真的想回去,我也能成全你,只是,若出了我羅家門,便斷然沒有再進來的可能,若你還有那麼一星半點爲兩個女兒考慮,便乖乖待着吧,莫要再整出什麼幺蛾子!”老夫人冷然的留下一句話,率先拄着手杖離開了。
羅庭冷眼旁觀,見老夫人出去,他也不打算再留在這裡,臨走前,他丟下一句“你好自爲之”後,便甩袖而去-
消息像長了翅膀的飛鳥般傳得很快,入夜時分,蘇葵便收到了大夫人染了惡疾,在院子裡靜心休養,閉門謝客的消息。
聞言,她只是對着鏡子用熱布巾敷着紅腫的眼眶,挑起淡色的脣瓣,不作他言。
墨竹和陳嬤嬤伺候蘇葵洗漱完畢,知道她喜好安靜,便悄悄退了出去。
今日之事可以說是個意外之喜,她沒想到會如此輕易的扳倒王素音,甚至連一直惺惺作態和她親密無間的兩姐妹也撕破了臉皮,倒叫她滿意非常。
沒了那兩個惹人厭的蒼蠅整日在眼前晃來晃去,蘇葵覺得,連空氣都美好了不少。
正悠然哼着小曲兒間,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低沉惱怒的男聲,“怎麼回事兒?眼睛怎麼了?哭過了?!”
不用回頭,蘇葵便知是誰來了。
她放下手已經涼掉的布巾,輕輕對着青銅鏡照了照眼睛,指尖點了點,雖然消了些腫,但觸碰之間,依舊能感覺到有隱隱的刺痛感傳來。
見她不語,顧元生抿着脣大步走到她身後,扳着她消瘦的雙肩,將她轉了過來,粗糙帶着薄繭的手指點了點她的眼。
“嘶——疼——”蘇葵輕呼,揚起小手拍掉他的手,咬着下脣,垂眸不語。
“真不說?”顧元生此刻心內積壓了極大的怒意,他紅着眸子,冷聲道:“你若不說,真當我查不到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