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
一個聲音制止了該隱即將掐斷她脖子的動作,該隱漫不經心的回眸,表情漠然。
維拉德喉嚨下滾動,指尖蜷縮,“放了她吧,赫莉娜應該不希望手再沾染人命,算不是她殺得,卻終究是因她而死,相信我,她不會喜歡的。”
像這些闖入城堡,口口聲聲要將她殺死的獵靈師一般,她只是將他們打傷,卻一個也沒有危及到他人性命,他早該想到的,從她將那羣孩子放走開始,她真的決定贖罪了。
見該隱蹲在原地不爲所動,維拉德急了,他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該隱,放手吧,她已經得到該有的懲罰了,這件事會在她心烙下最濃重的一筆,至死難忘!”
該隱抿脣,卡着露西婭脖子的手漸漸收回。
他起身大步走回蘇葵身邊,背對着維拉德冷笑,“希望這次你的話會和你的內心一樣誠實,是真的爲了她着想,而不是,爲了拯救那個對你情根深種的女人!”
該隱抱起蘇葵的身體,一團濃霧從腳下升起,兩人的身體逐漸消失在這偌大的城堡裡。
維拉德萎靡的癱軟在地,縮在角落裡,呆呆的望着那個已經空掉的位置,喃喃自語,“不會了——”
他知道錯了,如果當初,他能認真看清自己的內心,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試圖用怨恨去掩蓋已然心動的內心,是不是,結果孑然不同了?
沒有人給他回答,沒了她存在的城堡,不過是一片死寂-
蘇葵緩緩睜開眼睛,耳邊有雨水拍打在玻璃窗的聲音,她側眸,外邊不知何時已經夜幕低垂,陰雲密佈的藍黑色夜幕看不到一絲光亮,滿是陰霾。
房間是陌生的,帶着東方古典元素味道,原木的桌椅長櫃,桌擺放着一個造型是猙獰可怖鬼臉模樣的燈臺,頭點着一支蠟燭,在夜色裡散發着幽微的光亮。
頭頂忽然被一道黑影遮擋,失去了唯一的亮度。
蘇葵已經習慣了黑暗,她並不在意,側了側身體,靠着牆的方向假寐。
“醒了?”低沉沙啞的聲音,聽在耳令人覺得壓抑。
見蘇葵不語,該隱無所謂的笑笑,強硬的攬着她的肩將她扶坐起來,“喝了。”
他遞到她眼前,用玻璃杯裝着的粘稠血液在杯晃盪,還未入口,屬於血液的清甜便已經率先順着空氣飄進鼻腔。
“你不該救我的,”她沒有接過玻璃杯,慵懶的靠在牀架,腳腕的鏈子在燭火下散發着黯淡的光。
該隱大掌摸了摸她如墨般的長髮,帶着乾燥熱度的手指從她冰冷的臉頰劃過,忽的勾起她瘦削的下巴,冷冷挑脣,“你想死是吧?還是說,離開了維拉德後,沒了求生的欲|望?”
蘇葵幽幽嘆了一口氣,終於掀起眼皮看他,“我活得太久了,其實,在陽光下死去,對我來說,也是最好的歸宿。”
該隱不知道爲何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他氣極反笑,,“呵,你不是想要贖罪麼?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