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往日裡君莫在的時候,蘇葵總覺得這男人纏人的厲害,只要在家絕對要跟她在一起。
然而,這才離開不過短短月餘,蘇葵心開始止不住發慌起來,世界劇情已經徹底偏離軌道。
她沒有進入後宮,祖母依舊康健,馮府亦是前程無量。
但——
正是這樣她才害怕,每天夜裡都被噩夢驚醒,夢到君莫雙眼禁閉躺在血泊裡,夢到她又被扯回原本的軌道,從此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任務失敗,再也無望見到前世的親人。
直到滿頭大汗的驚坐起身,才發覺都是一場殘酷至極的噩夢。
都說夢是相反的,希望如此吧!
窗外正值夏日,花團錦簇,一樹樹白蘭花透着芬芳氣息飄入室內,陽光正好,夏花爲伴。
綠腰聽到蘇葵淒厲的驚叫連忙跑進內室,見她額前的發已經被水汽汗溼,本豐潤的臉頰也瘦的露出尖尖的下巴。
不禁有些心疼,“主子,又做噩夢了?”
往日見到的都是蘇葵嘻嘻哈哈,嬌蠻明媚的模樣,何時見過她如此憔悴?
綠腰看到都被嚇了一跳。
擺擺手,蘇葵身體有些脫力,又慢慢鑽回被褥之,垂着眼道:“沒事,大概是近日思慮過重的緣故吧,我身體有些乏,再睡會兒。”
綠腰看着她欲言又止,“主子……您又不用早飯啦?”
“沒胃口。”蘇葵昏昏欲睡。
“您看您瘦的,多少吃點兒,王爺回來見您這副模樣肯定要心疼的……”
本已經快要沉入黑暗之的蘇葵恍然睜眼,想起臨走前男人與之纏綿,耳鬢廝磨的話,“在家等我,好好吃飯,乖乖聽話,別讓自己受傷,答應我,嗯?”
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嘻嘻笑,狡黠的咬他肩頭的舊牙印,那裡,有着一塊深深的齒痕,是當初新婚夜那晚,被她咬的。
如今早已深深烙在他的肩,清晰可見。
“我是誰呀?怎麼可能委屈自己!倒是你,可是被本王妃蓋了章的男人了,在外面不要亂來啊——”
當初信誓旦旦表示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可才月餘功夫,已經被她自己的雜念折磨成了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這還是那個驕陽似火的蘇葵麼?
昏沉了幾日的眸子突然光彩乍現,櫻脣緊抿,因爲瘦弱顯得更加大的貓瞳也緩緩眯起。
是了,這還是她麼?
她與馮清清的戰役還未結束,皇家更是時時刻刻猶如惡狗般死盯着她老公,預備着隨時隨刻撲去咬他一口。
她身爲如今王府裡唯一能當家做主的人,怎麼能如此軟弱?
她起身,聲音恢復了以往的清明堅定,“綠腰,傳膳。”
綠腰雖然不知道主子方纔到底想通了什麼,但也夠大喜過望的了,立馬應是,早有在外等候的丫頭們捧着托盤魚貫而入。
被服侍着穿衣淨面完,剛坐在餐桌前吃了沒幾口,王府管事李晉前來稟報,說是宮裡柔妃娘娘傳了口諭,宣蘇葵進宮。
蘇葵冷笑,拾起帕子擦了擦嘴,這才幾天,迫不及待想對付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