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鷸完全被雨竹的單純打敗了。
她一心護主,杓鷸理解。但這世間,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亓淮既然敢出來,還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郡主府,就代表他手中有依仗。
而且,讓他留下來,也是主子已經點了頭的。
憤怒中的雨竹沒有察覺到,但杓鷸,可清晰的感受到了。就在雨竹那句登徒子脫口而出之後,周圍陡然下降的溫度,冷到刺骨。
那麼明晃晃的殺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亓淮眼中的冷厲一瞬間隱去,面上被春風覆蓋,溫潤道:“那就有勞杓鷸姑娘了。”
杓鷸一邊搖頭,一邊拽着雨竹離開,“不麻煩,不麻煩的。”
走出很遠,雨竹纔不滿的甩掉杓鷸的手,“杓鷸,你剛纔幹嘛?!幹嘛阻止我罵那個登徒子!我們家郡主從頭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他憑什麼認爲成爲男寵,就能當我們家郡主的入幕之賓?!”
便是府裡面最出色的那幾位,如溫漣公子,蕭然公子的,也從來沒有這個榮幸!
而且,他現在可不是太子了!
杓鷸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還說!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你以爲皇上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對他就有影響了嗎?你知不知道外面怎麼說的?”
“怎麼說?”
杓鷸看了看四周,輕聲道:“別看表面上那個位子上坐的還是皇上,但私底下,很多權利,早已經被——”
“啊?你是說?!”雨竹眼睛一下子睜大,不用杓鷸說完,她已經明白。
思及此,不由後怕。
她不怕死,但不能給郡主惹禍!她們當奴才的,只有主子好了,她們才能過得好。
杓鷸搖搖頭,“蠢!以後不要這樣了!郡主也不是傻的!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們只管伺候好郡主就行了,其他的,我們也管不着!”
杓鷸看的很清楚,說完,她拉着雨竹,去找蘇葵了。
畢竟後邊兒,還有個太子殿下,等待安排住處呢-
距離蘇葵主院相隔甚遠的某個簡陋的院子裡,亓淮站在院子中,看着匾額上掉了大半金漆的三個大字,“驚鴻院”。
名字倒是好名字,只是院子,未免也忒敷衍了。
饒是淡定如亓淮,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到亓淮身後,看背影,不過十五六的年紀,面上還帶着幾分稚嫩。看到眼前的畫面,他不滿的皺眉,“殿下,這種院子哪裡是人住的?!您真要留在這裡?!沐嫣郡主分明是故意的!”
他剛纔去其他男寵的院子裡看過的,那些人的院子,一個比一個精緻奢華。怎麼輪到太子殿下,就是這種破地方了?
而且,距離蘇葵的住處,還隔着十萬八千里。
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想的,好好的太子不做,非得自導自演一齣戲,丟了太子的位置,跑到郡主府來當男寵!
不過少年心裡嘀咕歸嘀咕,卻不敢真的說出來。
饒是如此,亓淮也不太高興,他冷聲道:“十一,謹言慎行,我是如何教你的?若是下次再說她半點不好,你就不要留在我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