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喜怒無常,近些日子,又越發變本加厲。每一個湊到她面前的人,碰到她心情不好,都討不了好處。
好在,她不會故意去招惹人。只要不主動湊過去,就能安然無事。
如此,再也沒有人敢無故來打擾她的安靜了。
蘇葵樂得安逸。
捧着一杯用水蜜桃製成的果子酒,一股清甜的味道,順着喉嚨而下,身心舒暢。
她眯起眼,望着舞臺上衣着清涼,姿態婀娜的舞女們。雙眼放空,不知道走神到哪裡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猛地在她最放鬆的時候,從她的天靈蓋砸下來,委實嚇了蘇葵一跳。
“喂!沐嫣!你別以爲上次你在母后面前給我說話,我就會記你的好!你等着,咱們兩個的帳,還沒算完!”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蘇葵,蘇葵好久沒有見到這個人了。
冷不丁聽到這道嬌柔中帶着慍怒的聲音,還有些懷念。
能明目張膽跟她作對的,除了長樂公主,沒有別人了。
蘇葵掀起眼簾,長睫如扇。桃花眼中帶着譏誚,慢吞吞啓脣,脣瓣紅的煞眼,“長樂公主,莫非您之前被關的時間還不夠長?是不是要讓我再將太子殿下請來坐一坐,你才能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皇家公主,不要來找我麻煩?”
“你,沐嫣,你小人得志!有種就不要叫我皇兄來壓我!”
長樂氣惱不已,差點就要指着蘇葵的鼻子罵起來。
蘇葵短促的笑了一聲,“去,雨竹,把太子殿下叫過來,就說,我想他了——”
雨竹的臉色變幻不定,忍了又忍,躬身道:“是。”
“站住!不許去!”長樂急了,“沐嫣,你有種別叫我皇兄!”
“不好意思,我是女人,自然是沒種的。”蘇葵笑呵呵的將杯子裡的果子酒一飲而盡,丟下這麼句話來。
長樂怔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腦袋裡嗡的一聲,小臉紅的頓時滴血。
“你你你……你真無恥!!”
一個女人,居然能將這種話掛在嘴邊。長樂羞的臉都紅了,腦海裡不斷重複着這句話,沐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無恥放蕩許多。
對這人的厭惡,更深了幾分。
“對啊,我無恥。”蘇葵脣角一彎,好的壞的,照單全收。
“華容郡主這句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真的好嗎?”
男人的聲音辨識度很高,清冷中帶着些微的沉,像是某種古樸的樂器,格外好聽。
“皇、皇兄……”
長樂一見這個人,頓時就萎靡了。她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皇兄,我這次真的沒有找她麻煩!”
亓淮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那雙如墨染似得黑眸中,只倒映了一個身影。
只可惜,美人垂着如扇的眼簾,壓根沒有正眼看他。一對捲翹濃密的睫羽在宮燈下,投下一片旖麗的陰影。
“長樂,你也該懂事了。不要動不動就被人當槍使。”亓淮好半天才移開視線,落到長樂的身上,眸光冷冽。
“我纔沒有……”長樂不由嘀咕,以她的身份,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