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來,南玄戈面色無異,只是眼神愛憐的撫摸着她的額發,讓她不要操心,此事他自有計較。
但轉瞬間另一件事便毫無預兆的跳心頭,南玄戈不由蹙眉,看着蘇葵半晌才道:“流鳶,我可能……近日便要出發前往潼關了……”
北漠蠻夷四處在南秦的地界作亂,搶奪貨物。南秦士兵每每禦敵,卻連連敗退,弄得軍營裡頭士氣大跌。此時,正是他收服人心的好機會——
攥着她幾乎透明的指尖,送至脣邊輕輕烙下一吻,他捨不得她。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蘇葵也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日期無限接近,她才發現,心裡有數和能不能接受完全是兩碼事兒,完全不能混爲一談。
可路是他選擇的,背後還是蘇葵在推波助瀾,此時,她即便心裡再不捨得,也要鬆手放他離開。
這一去,生死難料、不知是兇是吉!
是以,蘇葵抿着脣,圓潤地瞳仁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終於低聲道:“一定要活着回來,你不能死在我前頭。”
南玄戈胸口猛地一跳,心裡也是非常不好受。他強打起笑臉,“你又胡說,有你在,是閻王老子也攔不住我,所以啊,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凱旋歸來!”
屆時,再也無人能傷害她分毫!
蘇葵從來不是那種哭哭啼啼拽住愛人撒嬌喊叫捨不得的人,既然答應了,面也不必做出什麼難過的表情,徒增傷感。
她聽了南玄戈的話,只是眯眼慵慵然然地輕笑,漂亮的桃花眼完成了一條線,直直盯着他看了許久,終於輕聲頷首,“好,我想,那天一定不會太遠。”-
南玄戈在七日後帶着皇帝親手交付的虎符,身披戰甲,在二十萬精兵的追隨、滿城百姓地擁護下出了京城,一路向着潼關而去。
那日天空不斷飄着小雨,厚厚地黑雲堆積在天空之下,顯得天色陰沉沉的,陰霾潮溼,直讓人喘不過氣來,一如蘇葵當日的心情。
她裹着青色披風,立在城牆之,遙望着身披銀色鐵甲,騎在一匹皮毛油亮地高頭大馬之,身後是追隨着無數同樣滿身戰甲,威風凜凜的士兵。
行動間,鐵馬錚錚,有壯漢在爲即將遠行討伐敵軍的將士們擊鼓。
“咚——咚——咚——”
那大漢渾身肌肉鼓起,一下一下敲擊大鼓,聲音猶如雷鳴,震耳欲聾。
此情此景,任憑是誰看到,也定然會發自心底讚歎一聲,這纔是我南秦的大好兒郎,保家衛國、陣殺敵,還得是他們!
蘇葵便是如此,她本身出生于軍人世家,對於軍人有着特殊的情結。眼前的景象完全觸到了她最心底的思緒,遙望過去,一望無際全是烏泱泱地黑點兒,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不由嘆了一口氣,屋檐下的雨絲被風颳着濺到她的臉,冰涼一片。
“走吧。”攏了攏斗篷,對身後保持靜默的紅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