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可以見到許多也許此生都無緣見面的貴人,也許能因此得了一番福緣也說不定。 憂得是,此次皇大壽,設宴羣臣,又不知會鬧出怎樣一出風波。
蘇葵不愛參加這種虛與委蛇的社交活動,整個宴會下來,她被吵得頭皮都要炸了。
可她身爲後宮品階最高的長公主,受盡皇帝萬千寵愛,她若不來,便有些不合時宜了。
這會兒她坐於女子席位首,紅蓮候在一旁伺候。南玄戈怎麼說也已經到了應該避嫌的年紀,是以,他倒是想厚着臉皮過來坐,奈何蘇葵冷着臉把他向男子席位那頭轟,他也只得委委屈屈的走了。
只坐了一會兒,蘇葵受不了了,旁邊各個誥命夫人,官家小姐的,說起話來聽在蘇葵耳,跟鄉下市井菜市場沒甚差別,都是一樣鬧哄哄的,惹人厭煩。
她坐在這裡也不是無人問津,有幾個打扮的光彩奪目的小姐們想湊前與她搭話,都被她冷着臉給嚇走了。
外頭都有傳言長公主景流鳶性情如何古怪,喜怒無常。又仗着皇帝的寵愛,肆無忌憚,做事從不計後果,怪的是皇居然也都一一包容了下來。
這令不少想跟她攀關係的都望而卻步了,生怕關係沒套近乎,不小心把命給丟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蘇葵四周總算安靜了下來。
她沒發覺到,她冷着臉側撐着臉頰斜斜睨視過去的時候,是怎麼一種恐怖表情。
知情知趣的再也不敢多待,反正皇帝還沒到,她們便藉此機會,三五成羣的結伴去逛逛普通人窮極一生也進不來的御花園看看。
蘇葵狠灌了口溫水,只覺得心內堵得厲害。
胸口劇烈跳動着,逐漸生出一種力不從心之感,她正煩躁着,突然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跳了過來,“誒?你怎麼在這裡坐着呀?她們都去荷花池那邊看花燈了,那邊熱鬧,你去不去?”
蘇葵連動都沒動,懶懶側着頭望去,鎏金牡丹簪子垂下的流蘇在燈火下反射着寶光,映在她蒼白精緻的小臉,美的不真實。
穿着鵝黃色廣袖紗裙的少女驚愕的瞪大嘴巴,瞪大圓溜溜地杏眼,天真道:“你好漂亮啊,”而後擰着眉,有些擔憂,“是臉色差了點,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着又向蘇葵的方向走了幾步。
蘇葵輕笑,手把玩着精緻的骨瓷茶杯,垂眸並不理睬。
紅蓮一步跨了過去,冷着臉喝道:“大膽!你是哪家的小姐,居然如此不知規矩,在宮也敢大喊大叫,若冒犯了貴人,你有幾個腦袋能掉?!”
少女被她嚇得一愣,張着小嘴呆了半晌,突然噘嘴叉腰怒道:“你憑什麼對我那麼兇啊!你家主子都沒說話呢!大家都是平等的,你沒資格那麼對我,給我道歉!“
紅蓮:“……”
她徹底被眼前少女的天真打敗了,這人是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的,竟然大言不慚的在皇宮裡叫囂衆人平等!
那是不是見了皇,也要說:我們是平等的,所以我不向你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