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蘭亭敘開業以後,業績便節節攀升。那些個夫人小姐們自然有親朋好友在外地,而蘭亭敘的脂粉,如今已經成爲她們送禮的最佳選擇。
不僅可以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還能獲得旁人豔羨的目光。
許多人託關係,請在金陵的人幫忙捎帶蘭亭敘的脂粉,總而言之,蘭亭敘的名聲,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便傳遍了附近的幾個城市。
轉眼幾個月過去。
前兩日,京都傳來消息,雲家老夫人大壽,蘇葵這個作爲外孫女的,自然得去賀壽。尤其沈父沈母都不在了,蘇葵是唯一可以做主的人,不僅得去,還得好好備一份大禮,帶着沈榮錦一起去。
雲月在金陵待着幾個月之久,每日裡閉門不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葵跟她的關係始終不鹹不淡,因爲刻意限制沈榮錦出現在她院子裡的次數,是以,到現在爲止,雲月與沈榮錦的關係,也算不得多親近。
沈榮錦現在還是小孩子,自然不懂什麼叫做男女之情。但,蘇葵要做的,是連這點小心思萌芽的機會都不給他-
幾個丫頭在收拾行李,櫻兒緩步走進,低聲對蘇葵道:“小姐,先生過來了。”
“哦?”蘇葵挑挑眉,“請他進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妥,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忙着處理沈家的事情,反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見櫻兒點頭要出去,便叫住她,道:“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出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先生說。”
如今已是秋天,眨眼間蘇葵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大半年了。
莫千秋站在院子,頭頂是茂盛的桂花樹,白色的花朵鬱鬱蔥蔥點綴在枝頭,香氣撲鼻。有光線透過樹蔭的縫隙在地面映下一片斑駁的碎影,連同他那張平淡從容的五官,都模糊了不少。
蘇葵出門便見莫千秋站在不遠處,見她出來,黑眸徐徐望來,子夜似得,黑沉黑沉。
“先生怎麼來了?”蘇葵微怔了下,緩緩走近,噙着笑回望他。
“嗯,有些事情,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蘇葵點頭答應,眸子落在櫻兒身,她很快會意,躬身退下。
一時之間,香氣撲鼻的院子,便只剩下了蘇葵與莫千秋兩人-
沈府很大,出了蘇葵的院子,便是九曲遊廊,木質廊橋,頭頂明晃晃的日頭落在水,襯着水錦鯉,波光粼粼,彷彿撒了一池子碎金。
兩人一前一後,蘇葵眸光清淺,望着一直沉默走着的男子,出口打破沉寂,問,“先生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莫千秋腳步微頓,半晌才低低“嗯”了一聲,“是,有些事情,要親口與你說。”
“今日的作風,可不像先生本人啊。”聽他說話帶着遲疑,蘇葵笑着調侃。
眸子裡劃過沉思,道:“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先生一襲青衣站在枯樹逢春的相思樹下,一臉的平靜,哪怕生死關頭,亦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