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委屈、憤怒、無奈。
“一一,你和他聯合起來陰我?嗯?!”他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隨手將冥炎丟了出去。
冥炎從始至終沒有反抗,自然被東煌這一下給重創,伏在地,張嘴便嘔出一口殷紅的鮮血。但他不在意,擦了擦嘴角,執着的望着東煌,道:“所以,東煌,你到底要不要把玲瓏的下落告訴我。”
東煌現在算是懂他的意思了,原來留有後手呢!他以爲,只要把一一被封印的記憶喚醒,自己會罷休麼?
不——
東煌真的很憤怒,眼裡的火焰幾乎要跳出來,把在場的四人全部焚燒殆盡似得。阮思陵縮在牆角,已經被這變化無常的畫面給搞得神色慘淡,臉更是失去了血色。
他做了這麼多,只不過想救自己心愛的女人而已。可,爲什麼對方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另一個男人呢?
他可是奪走她性命,害她做了整整五百年的地獄使者,每日見證無數死亡,直到將她磨礪成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
東煌光是想到這一切,便覺得雙手都在顫抖。他再也維持不住和她談笑風生的僞裝,對,他是一個小氣,記仇,甚至還不太風雅有趣的人。
可他唯一有一顆,是喜歡她的心,從未動搖,反而在如今,越發刻骨銘心。
冰室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對峙着,空氣裡凝滯的氛圍,令人壓抑。
直到——
蘇葵輕聲道:“東煌,過來。”
東煌愣住,他狐疑的看過去,卻見她淺色的眸子裡,彷彿有冰雪在消融似得,緩緩綻開一抹笑,衝他勾了勾手。
雙腳不受控制的邁開,等他反應過來,發現他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溫熱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處,蘇葵問他,“東煌,我再問你一遍,這次,你親自告訴我,胭脂雪的事情,是誰做的。”她的語氣很平靜,讓人聽不出情緒。
東煌遲疑,他打量着對方,試圖從她臉看出點什麼。可惜,失敗了。
他泄氣的垂下頭,“是,可我、可我只是想——”他忽然有點委屈了,那張漂亮的眼睛裡彷彿有水光閃爍,“我只是想救你而已,屬於你的東西,憑什麼不能拿回來?”
說到這裡,他有些憤憤,“冥炎這該死的東西,他難道以爲把你的屍體偷走,有辦法把你救回來嗎?離開了身體那麼久的心臟,早跟那個女人的身體魂魄融爲一體!”自此,林倏一變成了魂魄有殘缺的人,而玲瓏,輕而易舉的得到一顆無暇的心臟,修爲猛進。
憑什麼?
這是百年裡,東煌最常問自己的話。越是想,越是不服氣,他是知道一一心地善良的,若是被她知道,取回她的心臟,還要用無數女孩的性命做填補,只怕絕不會同意他這麼做。
可他是不甘心,最終還是瞞着她偷偷幹了。
他已經儘量避開了她管轄的區域,哪裡會想到,那個所謂的蘭棲,居然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