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葵被綠腰從軟綿被窩裡拽了起來,美其名曰,“待會司儀坊的譚姑姑要來教導宮內禮儀的。 ”
對此,蘇葵只冷淡的挑了挑眉,反問了一句,“你看我需要學習這些東西?”
綠腰靜默,無語了。
然後默默把掀開的被子在給她蓋回去,蘇葵一個翻身又眯起眼,懶洋洋道:“你去跟司儀坊的譚姑姑說,我病了,不能去,說的越嚴重越好!”
綠腰無法,只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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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寬敞的大殿內,百名妙齡少女排着整齊的隊伍,身姿挺立,眉眼平視前方。
人羣最前面的譚姑姑身着一身醬紫宮服,姿態端正,面容冷肅。
猶如冰刀子似得眼睛一行行自面前的少女身掃過,凡是被她看的,都趕緊別開眼睛,眸光閃躲,不敢與她對視。
突然,譚姑姑雙眼一頓,視線停留在隊伍第二排第三個的位置,眯起了眼。
而那個位置,空無一人!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彷彿空氣都凝聚成一團實體。
在這壓抑的環境下,少女們嚇得紛紛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實在是太壓抑了,譚姑姑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面容冷的能結成冰。
半晌,譚姑姑點着那個空位,冷聲問道:“這個位置的人呢?”
視線所及之處,少女們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
“嗯?!”譚姑姑又加重了語氣,“一個個都聾了不成,要是都像你們這樣的素質,還選什麼?學什麼?乾脆收拾包袱滾回家去!”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餘音在空曠地殿內不斷迴響。
人羣開始傳出一些低低的抽泣聲,伴着竊竊私語,“問我們幹嘛?我們怎麼知道!”
“是,她憑什麼這樣對我們說話!”
話音剛落,譚姑姑視線已經落到了前排第六個的少女身,“你,出列!”
隊伍一片譁然,抽泣聲像是會傳染一般,有些不受控起來。
站在第六個位置的少女身着一身桃粉紗裙,粉面含春,烏黑柔順的長髮盤成靈蛇髻,插一隻金步搖,隨着她的身形微顫。
那少女見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俏臉一紅,前一步怒目道:“出來出來!你知道我是誰麼?不過一個伺候人的奴才,你囂張什麼?我們進宮是爲了選秀,不是來聽你責罵的!若是我出了什麼閃失,你擔待的起麼?”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般在人羣炸開,嚇得方纔抽泣出聲的女孩子也沒聲音了。
大殿內伺候的大宮女紛紛垂下頭,總有那麼些腦子拎不清的啊。
譚姑姑冷笑,面容徹底結了一層寒冰,讓人有一種錯覺,只怕她一張口會往下撲簌簌掉冰碴子。
“是左丞相府的三小姐喻鶯鶯吧?長得確實不錯。”不過瞬息的功夫,譚姑姑面的寒冰霎時退了個乾淨,一派冰雪消融。
喻鶯鶯本有些露怯的小臉猛的擡起,片刻後露出得意的神情。
彷彿在說:看吧看吧!我說這老奴才是個紙老虎,翻不起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