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往日的尖銳與隨意,她的眼底,乾淨的如一汪清泉。
“我知道了。”
他一走,鏡祀急道,“教主,您這樣讓他離開?還有,您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聽不懂,但若是教主如此輕易的放他離開,他出去後,與長清宮的衆人聯手,共同對付他們怎麼辦?
聞聽此言,蘇葵但笑不語。
她雙手撐着牀榻坐起身,平靜的對鏡祀吩咐,“鏡祀,把狄廣軒叫來吧,告訴他,我吩咐他的事情,可以開始了。”
“教主,您……”
“去吧。”蘇葵打斷她的話,揉了揉眉心,“不必擔心,我哪裡也不去,嗯?”
知道鏡祀是在擔心,所以,她率先堵住她的話頭。
鏡祀只得點頭,“是,奴婢去去回,教主,您待在殿裡,等奴婢回來,好嗎?”
她當然不會走,以她現在的殘破身體,能走去哪兒?她失笑,頷首算作同意,“好。”-
越清本以爲會有一場惡戰要打,然而,待以他爲首的衆人氣勢洶洶的殺山崖之時,只看到一容貌清雋,身形欣長,仿若畫謫仙的白衣男子負手立於因羅教外,正靜靜的望着他。
“桑兒!”越清看到來人,登時激動的熱淚盈眶,他快速奔下馬,向前走了幾步。
卻被段紫茵拉住,“越宮主,那妖女生性狡詐,您小心!”
見到消失的段紫茵,越扶桑本平淡的眼睛裡,倏地寒光乍起,望向她的眼神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彷彿崔了冰碴似得,讓她從頭冷到腳。
那是毫不掩飾的殺意,段紫茵毫不懷疑,若是她此刻在越扶桑面前,他絕對會出手殺了她。
沒有丁點猶豫的那種!
呵,因曼殊,你何德何能,竟招惹了這麼多世間男子的心!!
越扶桑收回視線,他望向越清,微微點了點頭,語氣清明,“父親。”
其實,他最該怨恨的,是自己,一切的起因都在自己身,怪不得旁人,也怨不得。
“桑兒,你沒事兒?!”見到越扶桑平安無事的出現在他眼前,越清高高提起的心,總算穩穩的落地。“桑兒,快到父親這邊來,這一回,父親與諸位兄弟,定然要將因羅教鏟成平地,還江湖一個清淨!”
“不,父親,”越扶桑搖了搖頭,他穩穩的立在遠處,凜冽的風捲起他墨色的長髮與雪白的長袍,遠處的山崖邊,蒼翠的千年鬆傲立其。
“父親,回去吧,您做的夠多了,不需要再做過多的犧牲。”
聽到越扶桑的話,越清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桑兒,你說什麼胡話?!莫非,你真的被那妖女控制了不成?!”說着,他的眼睛裡,帶了幾分警惕。
段紫茵心跳如鼓,越扶桑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問越清:“她告訴你的?”
不可以,不可以說出來!
段紫茵握住雙拳,可惜來不及阻止,越清已然點了頭。
“嗤——”
越扶桑少有的露出譏諷神色,他淺灰色的眼瞳浮現一抹暗沉,“父親,你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