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眼眸猛地緊縮,蘇葵失聲怒斥,“越扶桑,你想做什麼?!”而後便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越扶桑卻一改之前的冷漠,此時固執的可怕。他眼神在漆黑的夜色,顯得十分冰冷。大掌卡住蘇葵纖細的手腕,便要將手指試探的放過去嗎,試探她的脈搏。
蘇葵一驚,怎麼能讓他發現?狄廣軒事情剛得了她的吩咐,事情都沒有做好。若是越扶桑發現,她便再也無法控制她,屆時,因羅教大亂,無數弟子,將會因爲她的事情,死於非命。
“越扶桑,放手!你聽到沒有,我命令你放手!”
她眼閃爍着寒光,紅脣緊抿,掙扎着,是不讓他得手。
越扶桑察覺到她的情緒失控,卻只會虛弱的掙扎,沒有動用武力。這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看來,事情不出他所料,她,還是出事了!
心內劇痛,蘇葵這邊已經揚聲喊了出來,“鏡祀!鏡祀!”
她掙脫不開,慌亂之下,只有尋求外界的幫助。
然而,她喊了兩聲,一向隨時待命的鏡祀,卻一直沒有出現。
暗色的眸子裡劃過諷刺,她扯了扯脣角,放棄了掙扎,“越扶桑,我不過是對你產生了旖念,你便要毀了我的所有嗎?”
鏡祀沒有出現,而被拒之門外的越扶桑,卻悄無聲息的目睹了她的一切反應。只要定下心來,仔細一想,便能清楚其少不得有越扶桑做的手腳。
她闔眼,纖長濃黑的睫羽脆弱的顫動,呼吸急促,“越扶桑,我真不應該給你解藥。”她語氣平淡,彷彿沒什麼情緒的說出這番話。
但緊繃的身體,卻透露了她的內心並不平靜,也許,正掀起驚濤駭浪。
越扶桑苦笑,卻沒有反駁。無論她說什麼,他都默默地承受着。雙手死死箍住她纖細的手腕,不知何時,她已經瘦到如此程度了嗎?一隻手便能將她的手腕握住一圈,還空出許多。黛青色的血管,在她幾乎透明的皮膚下若隱若現,脆弱的彷彿一折斷。
他的指尖,最終還是探了去。
蘇葵沒有掙扎,她修爲盡失,丹田已經枯竭。現在的她,還不如一個平常的人。不誇張的說,越扶桑若是此刻想殺她,不費吹灰之力。
她仰躺在牀,眼簾微微掀開,望着緋紅色的牀幔發呆,“越扶桑,你若是想動手,便動手吧!給我一個痛快,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她平淡的說出這一句,便再也支撐不住,閉了沉重的眼皮。
越扶桑心駭然,眼眶漲的發酸,他幾乎探不到她的脈搏,而她的修爲——
淺色的眸子閉了閉,將滿眼的沉痛與悔恨,盡數掩飾了去。一滴清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落下,砸到了蘇葵的面頰。
蘇葵眼睫顫了顫,知道那是什麼,心不忍,卻沒有再睜開眼。
總要做個了結的,她若是優柔寡斷,最終,只能害了自己,也會讓自己,徹底失去與他再次相見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