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鏡祀還不叫這個名字,她幾乎要忘了自己曾經的名字,再想起時,恍如隔世。
只記得她那時萬念俱灰,只想一頭碰死在她爹爹面前,讓他後悔如此對她,也讓自己解脫。
那些噠噠的馬蹄濺起無數塵土,迷了衆人的眼,也令一羣沒有見識的鄉民傻了眼,只知道直勾勾的望着那些人漸行漸近。
許許多多的身着黑衣短打的人,腰間帶着佩刀,氣勢洶洶的模樣,在他們空,似乎充溢着陰冷的氣息。她瞪着眼望着那一幕,至今猶在腦回蕩。
被牢牢護衛在間的,是一頂由八匹駿馬拉着的轎子,轎子顏色是鴉青的。那些人面色冰冷,看都未曾看她一眼,漠然的從鄉村裡的小路穿梭而過,塵土迷了她的眼,她恍然回神,鬼使神差的,便叫出了聲。
“求求你,救救我——”
她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她甚至不知道轎子裡的人是誰,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被解救後的境地,此時還要糟糕怎麼辦?又或者是,轎子的人,如那些騎在馬的一樣冰冷,對她的求救熟視無睹,又該如何?
所幸,她賭贏了。
在幾個小廝反應過來,硬拽着她往地主家的方向拖去時,一聲散漫慵懶的嗓音,緩緩響起。
那竟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她驚呆了,女子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被如此多的手下一同護衛?
“停。”
話音剛落,一聲聲駿馬嘶鳴聲傳來,竟果真隨着女子的命令,停了下來。
村民們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一幕,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陣仗,莫說是騎着馬帶着刀的護衛,有的人,甚至一輩子,沒有走出村子一步。他們見識淺薄,也更加膽小。
有的人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對他們造成威脅,早腳底撒丫子,跑了。僅僅留下來的村民,也飛快退到了數十米開外。一旦有意外發生,也趕得急逃跑。
鴉青的馬車停下,首先映入衆人眼前的,便是那隻瑩潤如玉的手,指尖纖長,骨肉均勻的覆蓋在指骨,仿若能工巧匠手,最好的作品。從未見過這副畫面的在場男子,都看直了眼。
只是一隻手,便已經足夠引人矚目,若是那女子完全走出來呢?會是怎樣的畫面?
“嘖,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些呀,這樣粗魯,可不好吶~”
女子的聲音彷彿在撒嬌一般,說話不疾不徐,懶懶散散的模樣。
一襲紅衣死活,如綢緞似得青絲長及腳踝,隨着田邊的風,微微浮動。她沒有如平常女子那般,將頭髮挽起來,只是那麼隨意的披散着,卻絲毫不顯得凌亂,只有無盡的風情與千嬌百媚。
她皮膚很白,在和煦的日光下,明晃晃的刺眼。脣如血染的一般,似笑非笑的勾起,穠麗端豔的五官,美的彷彿是精怪。待看清她的眸子,圍觀的人登時被嚇傻了。
她、她居然有着妖孽似得紅色眼珠!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