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晴剛剛在賞花會上聽人說蘇靈馨是皇上當年指婚給當今太子的未婚妻,那便是太子妃的身份。未來太子妃能和自己主動搭話幫她解圍,楚詩晴只覺得對蘇靈馨充滿了感激。在這感激的背後,自然也有初到生地對別人的一種敬畏和刻意討好。
“楚姐姐是剛到京城嗎?”
“對啊,前日纔剛搬進陛下賞賜的府裡。”
三人因爲順路被蘇靈馨邀請同乘一輛馬車,蘇薇不覺得蘇靈馨會特意搭訕一個對自己毫無利用價值的人。所以她刻意和楚詩晴裝作親近聊天,想要從楚詩晴自身弄清楚蘇靈馨的目的。
楚詩晴初來乍到,自然對蘇薇也異常親近。兩人一談一笑間拉着彼此的手,正中間坐於上位的蘇靈馨也是時不時插兩句話,但眼底深處卻是對兩人淡淡的諷刺和不屑。
“姐姐性格可真好。”
一來一去,蘇薇和楚詩晴談笑,自然也從她的嘴中瞭解了許多楚家的信息。但她眼底依舊疑惑,因爲沒從楚詩晴的嘴中聽出任何會對蘇靈馨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反倒是聊了一會兒後蘇薇發現,楚詩晴其實性格不錯,爲人也比較單純。
這令她更加驚訝蘇靈馨搭訕楚詩晴背後的目的是什麼。
“籲!”
此時馬車行駛在街道上,街道兩邊小商販擺着攤子,中間行人甚多,馬車也走得很慢。只不過到了一處街口,車伕突然將馬車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蘇靈馨語氣不悅地問。
“啓稟大小姐,前方有人鬧事!”車伕未揭簾子,只在外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楚詩晴有些驚訝,伸手撥開窗簾望外望。
“走,出去看看!”蘇靈馨略一沉吟,揭開車簾走出去。
“我們也去。”蘇薇裝作親近拉住楚詩晴,和她一起下了車。
三人一下馬車,就看見前方圍了許多人,蘇靈馨走在前面,幾個侍從一臉爲難,但還是上前緊緊護着三人。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想得倒美!”
三人剛走近,便看見一個穿得滿身珠光寶氣、俗氣不堪的肥胖男子對一個穿着襤褸的小姑娘拉拉扯扯,而周圍圍着一圈的侍從,個個臉上掛着奸笑圍成一個圈擋住那小姑娘,不讓她跑出去。
圍觀的行人雖滿臉的氣憤,卻沒人敢出聲阻攔。
小姑娘一張清秀的臉蛋上蹭滿灰塵,身形比蘇敏君低一些,腰身卻瘦的不堪一握,即使面黃飢瘦,披頭散髮,也可看出幾分姿色。
此時她滿眼通紅驚懼的看着眼前一臉橫肉的肥胖男子,眼底閃過厭惡和痛恨,卻還是被衆人貓捉老鼠一般的在戲弄。
“阿秀。”
蘇靈馨看到那小姑娘長相的第一眼,便整個人異常震驚的愣在了原地!她嘴脣顫抖,輕輕吐出兩個字,卻帶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恨意。
蘇薇和楚詩晴沒有聽到蘇靈馨的聲音,只蹙眉問旁邊的圍觀百姓發生了什麼事。
“唉,作孽啊!”圍觀的一個大嬸滿眼怒意的看着臉上掛滿得意的肥胖男子,卻是敢怒不敢言,只低聲狠狠地對蘇薇二人說道,“這小姑娘命苦啊,小小年紀父母就離世,帶着生病的弟弟到了我們這裡,跪在街上說要賣身救弟。她已經跪在這裡好幾天了,其他人都是見她姐弟二人可憐賞她一些銅錢,可誰知今日被這天殺的看上了,居然遭此戲弄。唉,這姐弟二人被這小閻王看上,怕是活不長久了。”
“你小點聲!別被小閻王聽見了!”此時旁邊的一個大叔滿臉驚怕的瞪一眼大嬸,小心翼翼地低聲道。
“他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大膽子?”蘇薇聽聞此言也是異常震驚,出聲問道。
“他是當朝命官中書令的小兒子,名叫尹海生。聽說這中書令中年得子,對這個唯一的兒子異常的寵愛,犯了錯誤也從不懲罰。
可是他教子無方是小,卻坑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啊!這尹海生性格跋扈,平日裡就喜歡在街上招搖欺壓百姓,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強行調戲。我們所有人都討厭他,卻不敢對他怎麼樣。”
“這不今日又出來招搖了。”旁邊大叔接話道,“可憐這小丫頭命不好,跪在地上想要賣身救弟卻沒想到被這小閻王看上了。如此一來她哪能救弟弟啊,這小閻王生性狠毒,她要真被帶去中書令府,姐弟兩人都別想活了!”
“爲何?”楚詩晴蹙眉問。
“聽說這小閻王府裡有很多搶去的民女,但許多玩膩失去興趣以後,就讓人賣到青樓了!你想他那麼惡毒,怎麼會幫這丫頭給她弟弟看病啊!”大嬸低聲道。
聽聞大嬸的話蘇薇轉頭向旁邊看去,這才發現那幾個家丁身後的臺階上有一個破爛的草蓆,而在草蓆上面躺着一個滿臉發黃的小男孩。
男孩不過十歲左右,餓得面黃飢瘦,因爲生病雙眼發青,此時正虛弱而激動的盯着被困在圓圈裡被人戲弄的姐姐,滿眼的淚水和無助。
只是衆人只圍着那胖子和被戲弄的小丫頭看,沒有人注意到那破爛草蓆上的孩子。
蘇薇心中巨慟,來到這裡以後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悽慘的場面。楚詩晴明顯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那個孩子,心下激動,眼中居然閃現不忍的淚水。
“我們走!”此時的蘇靈馨突然轉身,招呼蘇薇二人一起離開。
“大姐?”蘇薇眼中真真閃過驚訝,盯着蘇靈馨面無表情的臉。
“蘇姐姐,這個孩子如此可憐,我們救下她吧。”此時楚詩晴看着蘇靈馨,開口。
“你們知道那肥胖男子是什麼人嗎?”蘇靈馨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帶着一抹陰狠,語氣冰冷的道,“他是中書令的獨子!”
“哪有如何?”蘇薇盯着她的神色覺得不對,反問道。
“如何?”蘇靈馨看向蘇薇,對她的反問不屑地冷笑一聲,“中書令中年得子對這個尹海生寵愛非常,此人生性跋扈、手段狠辣、睚眥必報,你覺得你惹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