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屹然如今完全聽安清之言行動,沒有打半點折扣,單純憑的是愛女之心,讓安清覺得心裡一熱,甚至連原主的怨氣都消解了幾分。安清知道,這是原主感動喬屹然對於自己的疼愛和信任,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帶了真摯的笑意,看着喬屹然道:“爹爹,你糊塗了,如今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盯着你呢!這去也只能是我去,你去不得!”
雖然安清說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喬屹然依然十分不放心,足足派了一對人馬跟着,才以進香祈福爲由放了人去。
安清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緻,莫名有種故地重遊的恍惚……
清越庵中,清悟早就得了信,帶着庵中之人趕來迎接,看着安清下轎那一瞬,她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收斂起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只剩下一片慈和的笑。
主持禪房中,清悟對着安清雙手合十一禮,笑道:“老尼見過郡主!”清悟雖然單獨與安清在一室之中,卻沒有問她任何事,只似初見那些來往的貴客一般周全講究禮數。
“師太知道不意外?”安清扶起躬身施禮的清悟,挑着眉笑問道。
“意外!不過郡主本來就天資聰穎,有此造化也實屬正常!”清悟看着安清一笑,話語裡滴水不漏,兩人相視而笑,誰都沒有提安清秘密離開,林候夫人的發作,只似故友重逢……
“禪房老尼已經命人打掃好了,郡主一行可隨時進去休息,郡主的禪房在竹園中,極其清淨!”安清沒有和清悟多說,就好似不認識路一樣,憑清悟領着她去了,她無比熟悉的竹園禪房。禪房一行四間,安清留下了一個喬屹然特意安排給她的丫頭和一個婆子看着廚房,就沒再安排人。已經到了清越庵,安清此行的目的是四皇子,而此時她的能做的就只有一個字:等!
安清在清越庵中,點了長明香燈祭奠原主的母親,又在竹園周圍轉了轉,就打發了丫頭一個人躺在禪房中。安清日日如此,只爲了等那人,可從天黑到天亮,從天亮到天黑,一連三天,她連四皇子的影子都沒見到……
入夜,安清似乎有些焦躁,對着伺候飯食的婆子發了一頓脾氣,就把人都遣了下去。山中夜裡風寒露冷,安清早早地就窩在了鋪了厚厚棉被的軟榻上,也不留丫頭守着,只留一盞紅燭斜倚着看書,卻不想沒看幾頁,就昏昏沉沉起來……
禪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沒有一絲聲響,一個挺拔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步履不帶一絲風聲,直到站在了安清的身前。紅燭搖曳,映着燈光,那一張臉忽明忽暗,卻一點兒沒有遮掩住那俊秀玉華的好容貌,一雙高挑的雙眸更是在夜色中瑩亮驚人,他凝視了安清許久,脣角微微勾了勾,聲音略顯清冷:“裝睡了這麼久,不怕我走嗎?”
話音一落,安清就打了一個哈欠,睜開了眼睛,四眸一對之下,安清有片刻怔忪,繼而從暖被中起身,絲毫沒有因爲只穿了褻衣而又尷尬,直直地站在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久久不語。
這是兩個人的一次博弈,誰先開口誰先輸,兩人都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