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供桌應聲而倒,而王雅蓉則呆愣愣地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牌位,慢慢癱坐在了地上,周圍一片寂靜,跟過來的下人一個個都低着頭斂聲屏氣,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爹爹,我想去給孃親上柱香,姐姐要收拾東西搬院子,我們就先走吧!”安清拉了拉暴怒的喬屹然輕聲勸慰,整個過程,她的目光連掃都沒有掃王雅蓉一眼,淡然無比,似乎什麼都不看在眼裡。
喬屹然被安清拉着,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是卻並沒有甩開她的手,而是皺着眉頭聽了她的話,隨之而去,這讓下人們對安清的地位有了新的判斷。
王雅蓉癱坐在地上發愣流淚,沒有動靜,一羣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慢慢開始嘁嘁喳喳小聲議論起來,之後甚至有些心思活的,都已經開始偷偷往外溜了。
王雅蓉的腦子裡嗡嗡的,裡面想的只有,完了,都知道了!滿心恐懼的她已經徹底沒有了思考能力。
早起的時候,王雅蓉怕安清揭出真相,並沒有帶着秋雨和秋彤這兩個王府中七皇子的眼線,想隱瞞一二。不想此時,全府上下都已經驚動了,秋雨和秋彤急急忙忙趕來,看到的只有呆坐一旁不停流淚的王雅蓉。
從幾個下人的嘴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秋雨和秋彤只覺得王雅蓉蠢的夠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裡都不禁飄過一絲鄙夷,卻還是下了力氣江地上的王雅蓉攙扶起來。
“郡主!”秋雨和秋彤的聲音裡滿滿都是冷意,下手的力氣很大,雖然是攙扶,但是長長的指甲卻在王雅蓉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甚至有幾處還抓破了。
“你們!”王雅蓉因爲疼痛皺起了眉頭,微微緩了神,她本能地想發作,但看着秋雨和秋彤那好像帶着鉤子一樣的銳利的眼神,就不禁瑟縮低下了頭。
秋雨和秋彤一邊一個,架着王雅蓉就走,直到回到的臥房之中,才一把將她丟在軟榻上,冷冷道:“郡主,你壞了主子的計劃!”
一句話,讓王雅蓉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她張口結舌地看着秋月秋彤,咬着泛白的嘴脣好半天才困難地道:“事出突然,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她仰着頭,無力地做着解釋,卻只得到秋雨和秋彤更加鄙視的眼神,慢慢又低了下了頭。
“主子有吩咐,如今王爺態度已經不重要,郡主必須留府中,頂着王爺嫡親女兒的名聲!”秋雨和秋彤是七皇子的人,在王雅蓉面前一向很高傲,以往她還能擺着架子,如今卻是一點兒都不敢了,只有點頭聽吩咐的份。
“可,王爺已經……”提起喬屹然,王雅蓉滿臉都是恐懼。
“主子吩咐你只需要做到,至於其他,你難道不會順着王爺的意嗎!”秋雨和秋彤說起的時候,滿臉都是惡意的笑容,讓王雅蓉很是就心塞。
後院廊下,安清和喬屹然一路走,氣氛安靜到有些壓抑,喬屹然幾次凝目看着安清,卻沒有得到一點兒迴應,話說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父親,其實是悲哀的。
“清兒,你如何不讓爲父剛纔發作了她,扣下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壓下她也不是難事!”喬屹然對於王雅蓉的作爲雖然生氣,但是卻不至於暴怒,剛纔表現出來的,不過是爲了彰顯王雅蓉的不懂事,不重孝道而已,也是心急想給安清一個交代,皺着眉頭的喬屹然對於安清突然拉着自己撤走,很是有些不解,終究沒忍住說了出來。
“今天的事情算是意外,不過錯也有錯的好處!爹爹覺得,以你瞭解的七皇子,就會放任一個王雅蓉冒充女兒,而沒有什麼安排嗎?”安清清冷的眼眸看着喬屹然,裡面沒有一絲憤慨,好像她說的人說的事情都和她無關一樣。
“可女兒,她是冒充了你,還差點兒害死了你,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急着報仇嗎?”喬屹然雙目直視安清,很是不解。
“曾經我急過,可是我連人都見不到,若不是機緣巧合,我怕是如今骨頭都不剩了,可見事情需要慢慢做,是急不得的!”安清語氣淡淡,眉宇之間不見一絲怨毒。
喬屹然聽着,卻只覺得心酸,他一把拉住安清的胳膊,目光灼灼:“清清,你是我的女兒,不需要忍着,爹爹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爹爹說的,女兒自然知道,只是七皇子對女兒也是“深恩厚德”,女兒又怎麼敢把他忘了,如今王雅蓉已經相當於曝光,他也該急了,爹爹難道不想知道,你這府裡有多少釘子,人家又做什麼打算嗎?”安清的笑容滿滿,沒有一點兒怨念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卻讓喬屹然覺得後背直冒涼風,在心裡默默爲七皇子點了一根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