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墨一臉天真的說道:“方纔那位衙役覺得學生年齡太小,學問不足以來此,故而學生有此一問。”
王大人立馬回過味來了,敢情這小子是來小報告的,還不是明着說,而是不急不緩,玄虛漸進,單看他小小年紀就如此沉穩,就連問話都懂得把握分寸。
此子就算今日不成,遲早有一日會出人頭地。
“本官知道了,你且進去吧。”王大人說道。
小子墨拱手一禮,回到原地,將自己的東西帶上,然後朝着貢院而去。
等他離開後,王大人招來衙役頭頭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名衙役頭頭朝着方纔檢查小子墨的衙役而去。
“老蔣,你以後改改嘴臭的毛病。這些學生萬一高中了,到時候要報復你,有你好受的。”領頭衙役告誡道。
老蔣不以爲意的說道:“我不就是說了一個小屁孩麼。那麼小的孩子,等他高中,也是十幾年後的事,等到那個時候,早就忘記我這麼一號人物。”
領頭無語的看着他,“你莫要小瞧人家。”
“哈哈,那小屁孩只是過來走走過場,還真以爲他能考中童生。你就別擔心了。”老蔣完全就沒有聽得進去。
衙役頭頭見此,不再多言。
這個老蔣若是再不改掉這種脾氣,遲早有一天會出問題。
這些學生雖未取得功名之身,難保未來的某一天就中了。若是你得罪了他,人家以後會不會記恨上你未可知。
小子墨領了牌子,按照牌子上的號碼找到了相應位置,這個位置是靠中間的位置,與角落的出恭處很遠,不用聞着那臭味。
小子墨按照孃親說的,擡頭看看屋頂是否有漏洞,再檢查休息木板牀,說是牀,其實只是用木板搭起來的架子,在考試的時候用做考試的案桌,等到考試結束後,當做休息的牀。
以他的身高只是堪堪能睡下,若是換成大一點孩子或者成年人,恐怕只能一天到晚拘着身體。
在書院裡他就聽聞同窗前輩所說,每次考試就像是打一次仗,更誇張一點的說法,是從鬼門關走一趟。在考試的期間,考生是絕對不允許出貢院,所有活動的範圍都在那小小的舍間。
高度緊張的考試,一場接着一場,加上吃不好,睡不好,體質弱的學生很容易生病。
小子墨按照孃親的吩咐,檢查完後所有後,然後打開簍子,將布包的飯糰拿出來。除去那位衙役糟蹋了大半的飯糰,包裹裡這些散亂的飯糰,只能全部的四分之一不到。
小子墨不願意丟棄孃親的一番好意,將散開的飯糰重新捏成一個球,一口一口細嚼慢嚥的吃着。
他對面一間舍號考生見他吃的香,不自覺得吞嚥了一口唾沫。
“喂喂喂,小朋友,你那飯糰好吃嗎?”
小子墨擡起頭看向對面的人,是一位年約十歲,穿着一身錦衣華服的小少年,此時正盯着他手中的飯糰。
“你要嗎?”
“那少年連連點頭。”
小子墨從包裹裡重新捏了一團遞過去,那名少年四下張望了一眼,見無人注意,快速的跑到他的面前,將飯糰拿來,然後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