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一胎生得十分辛苦,從發作了到順利產下太子,足足花了兩天一夜。要不是宮中有技術最好的產婆和太醫守着,還有聽說皇后難產以後,在外面壓陣,連朝都不上了的唐歌,也許皇后在第二天黎明來臨之前就堅持不下去了。
唐歌站在門外吆喝了一嗓子,皇后又堅持了大半夜。等到第二天上午,皇后已經昏睡過去,唐歌不顧身邊人的阻攔,衝進產房,抓着皇后的手,給皇后輸入靈力,暗中推皇后的穴位助產,孩子才順利生下來。沒有唐歌的強行插手,太子和皇后怕是在這一次就沒了。
前世,原主在位時,皇后生太子也是九死一生。不過那時候原主可沒像唐歌一樣在外面守着。唐歌不知道是不是她進入任務,讓某些事情發生了變化的原因,總之皇后這一次產子,比前世的難度大了很多。
當產婆將小皇子裹好送到唐歌手上以後,唐歌抱着剛出生的小皇子,走到門外,讓秦公公傳旨,立皇后所生的嫡皇子爲太子。旨意昭告天下後,震驚的有,高興的有,失落的有,心有不甘的也有。
比如曾爲原主生了庶長子,沒養活的王昭儀就暗暗詛咒,希望太子活不過週歲。這些話,自然沒有逃過唐歌的耳朵,太子洗三當日,王昭儀就被唐歌以殿前失儀的罪名降了位份,禁足半年。不知道的還以爲王昭儀蠢,竟然在太子洗三的時候鬧出事,做了那出頭鳥。知道的都明白,王昭儀是被唐歌厭棄了,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進一步。
給皇上生了庶長子又怎樣,庶長子活着,王昭或許能憑藉生子的功勞晉一晉位份,如今卻是再無可能了,除非是天下紅雨。
唐歌這一招殺雞儆猴,讓後宮中人知道了,她對太子的看重。不管後宮裡位份高的妃還是位份低的嬪心裡有什麼想法,至少一段時間內都老實了。
後宮裡發生的事,逃不過仍在月子裡的皇后的眼。當宮人將近來發生的事一一說給皇后聽,皇后
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宮人見皇后面上無波無瀾,心中暗暗嘆氣。皇后就是太端着,端着端着,皇上也不來了。好不容易皇上過來娘娘寢宮,看望在月子的娘娘,娘娘的表情一直也是淡淡,皇上見了,怎麼會想來。
她們知道皇后不容易,皇上又是個心大的,夫妻兩人難得說到一起去,以前皇上來過夜,皇后也不會小意侍奉,次數多了,皇上漸漸不愛來皇后屋裡。要不是有初一十五的規矩在,皇后只怕早沒了寵,也得不了小太子這個寶貝。
宮人幾次想勸皇后,可惜皇后每次聽歸聽,到了皇上過來的日子裡,依然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宮人漸覺無力。縱然皇后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性子太淡了,也招不來皇上的。
皇后性子淡,唐歌是知道的。這次任務是尋找真心人,不是拿熱臉貼冷屁股,所以皇后第一個被唐歌排除了。不過太子是繼承人,這卻是毋庸置疑的。唐歌很滿意皇后生的這個兒子,聰明伶俐,皇后本人也是個學識手段俱全的女子,太子有這樣一個母親,成纔不是問題。皇后雖然被她放棄了,但是太子還是要好好培養的。唐歌可不希望,她找到了真心人,完成了任務,卻因爲繼承人沒有選好,將原主的國家弄得烏煙瘴氣的,給原主埋汰她,不給她評優秀的機會。
有了這個考量,唐歌每日都會去皇后宮中看太子,順便和皇后說兩句話,關心一下產婦。唐歌沒有得過產後憂鬱症,卻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因爲此次皇后生子過程變難,唐歌擔心出現其他意外,便囑咐太醫和身邊人好好照顧皇后,以免皇后在產後恢復過程中出現問題。
唐歌對皇后的額外關照在她看來,不算什麼,純屬爲下一代正常成長做她應該做的事,但是看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成了皇后借子邀寵,唐歌獨寵皇后的證明。貴妃和徳妃咬碎了一口銀牙。不過這兩人是宮中老人,又有王昭儀被貶的事情在先,縱然心中恨皇后恨得牙癢癢的,在自己的寢宮中也沒說半句話,只不過伺候兩人的宮人覺得近期宮中氣壓有點低,做事必須小心翼翼的。
皇后做月子期間,因爲唐歌仍然不肯招妃嬪侍寢,每天雷打不動去皇后宮中看小太子,讓皇后出盡了風頭,也惹了一身的嫉妒。以前的皇后有多低調,不招後宮妃嬪妒,現在就有多招人恨。對此,皇后宮中的宮人既開心又憂心。開心的是皇后生下小太子得了聖心,她們在後宮中行走時腰板倍直。憂心的是皇后仍舊端着,除了小太子偶爾能得皇后一個笑臉,其他人鮮少能在她面前看到笑容。
是以,每次唐歌來皇后宮中看小太子時,都能感受到皇后的貼身宮人的十二分熱情,以及隱含的一絲對皇后的恨鐵不成鋼。
唐歌覺得很有意思,不是對皇后這個人,而是對伺候皇后的貼身宮人。
這名宮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按理來說,不該有這樣的情緒出現在她身上,畢竟皇后和宮人的地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尊卑分明,地位懸殊的宮中,除非有唐歌護着,否則根本不用擔心發生妃嬪冒犯皇后的事。
現在,皇后身邊的一個年輕宮人竟然對皇后產生了類似於長輩的恨其不爭的情緒,唐歌覺得這個宮人極有意思。等到那名宮人過來奉茶時,唐歌突然抓住了宮人之手,笑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朕以前怎麼沒在皇后這裡看過你?”
那名被唐歌突然抓住手的宮人先是一抖,差點將唐歌的手甩開,接着便是強忍着害怕跪下來,低頭說道:”回聖上,我名瀾裳,伺候皇后娘娘已有三年。”
”好名字,可是皇后賜名?”唐歌放開瀾裳的手,眼睛在皇后宮中其他低眉順眼的宮人身上掃了一圈,重新回落到瀾裳身上。
兩人一問一答,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乳母抱着小太子過來,唐歌才終止了這次對話。
到了晚上,皇后宮中來人,將瀾裳送到了唐歌的寢宮,唐歌聽了讓人哪裡來的哪裡去,想了想,隨後走了一趟皇后的寢宮。
唐歌過來時,皇后正準備就寢。聽說唐歌來了,好看的雙眉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