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在上古時期是一種爲人類辟邪帶來福運的動物。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黑貓變成了人們眼中不祥的存在。尤其是死了黑貓,若是出現在一些特殊的地方,還有可能發生屍變。
唐歌走近了查看兩具黑貓的屍體,發現其中一具黑貓腹部隆起。死前懷了孩子,又死在這種煞氣異常充足的地方,屍變的可能性提升百倍。唐歌查看兩具黑貓屍體後發現,這兩具黑貓的屍體都沒有發生屍變,原因竟然是貓爪上沾了她繪製的黃符。
黃符被黑貓破壞,煞氣失去約束,變得混亂起來,不斷向外膨脹,纔會使住在周邊的人受到影響,病的病死的死。
要破宅子裡的煞氣,必先找到源頭。四年多前,唐歌樂陽生離開之前,煞氣以樂陽生爲載體,聚集到這座老宅中,沒有了樂陽生,也沒有了與樂陽生關係密切的原主,煞氣就像一個失去了主人的懵懂孩子,被唐歌關在樂家老宅中。唐歌進門時,發現煞氣被擋回去以後,重回養煞地,可見在他們離開後,有什麼東西代替他們,成爲了新的載體。
唐歌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新的載體,滅了煞氣的源頭,清除老宅中的煞氣,才能徹底解了樂家老宅的麻煩。
煞氣最濃的地方是她和樂陽生以前住的正房,唐歌將門窗關緊,貼上靈符,才往正房走過去。空空如也的牀被煞氣包裹着,除了煞氣濃厚一些,到沒有奇怪的地方。正房不是養煞地,載體會在哪裡?
唐歌將屋裡屋外找了一遍,沒有發現煞氣載體的影子,這就奇怪了。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被她漏了,類似於將證據藏在垃圾桶,差點被錯過的事,唐歌不想再一次發生,畢竟這次,行動的僅有她一人。唐歌站在堂屋裡,回憶她找過的地方,分辨每一個她查看過的活物與物件,唐歌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兩隻黑貓屍體上,具體來說,是懷孕黑貓隆起的腹部上。
兩道靈符倏的脫手飛向黑貓的屍體,原本僵死的黑貓屍體突然跳起來,往唐歌所在的方向撲過來。
果然,煞氣載體是黑貓腹中的幼崽。煞氣無形,在唐歌查看黑貓屍體時,作爲煞氣載體的黑貓幼崽將煞氣轉移到母貓身上,使母貓身上的煞氣特別重,正好掩蓋腹中的煞源。唐歌進門後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隻黑貓,自然會在第一時間查看兩隻黑貓有沒有問題,確定黑貓沒有屍變,唐歌的目光從黑貓身上撤了大半,煞氣載體第一次在唐歌面前躲了過去。
但是兇物就是兇物,起初隱藏起來只有一個目的,殺人。唐歌想除去它,它也在伺機殺死唐歌。唐歌早有防備,丟出的兩道靈符本就是她用特殊手法費了一段時間煉製出來的,她接觸過兩隻黑貓的屍體,習慣性地取了一根貓毛。發現黑貓有問題後,唐歌毫不猶豫丟出靈符。靈符上附着貓毛,除非煞氣載體捨去黑貓的屍體,否則不管它跑到哪裡,都會被緊追其後的靈符纏着。
黑貓屍體撞上唐歌的靈力護體,動作一緩,就被靈符封住。唐歌雙手結印,招來一道拇指粗的天雷劈下。
煞氣至陰,必須用至陽之物剋制,沒有什麼比天雷更適合劈煞氣載體的。天雷下面滾三滾,劈得
貓渣都不剩。
煞氣源被滅,聚集在樂家老宅的煞氣淡了許多。唐歌用靈符將所有煞氣逼到一起清理乾淨才離開。
給大門重新落上鎖,唐歌站在大門口任圍觀百姓打量。剛纔那道天雷劈下,不但將樂家老宅堂屋劈穿,還引來了大批百姓圍觀。之前在門口勸唐歌不要進門的老者一直在搖頭,說唐歌貿然進樂家老宅,只怕凶多吉少。沒曾想,唐歌進了入必死的樂家老宅,竟然好好的活着出來了,讓衆人驚呆了。
”樂宅已經無事,搬離這一片的鄉親們可以住回來。我貼在門上的黃符,請鄉親們看顧一二,不要叫人撕毀了。”說罷,唐歌抽出一把黃紙,以靈力爲筆,在紙上畫符。
”鄉親們要不放心,可以領一張黃符貼在門前,可驅除邪物,作鎮宅之用。”
唐歌高人範十足,尤其是剛剛露出的那一手臨空畫符的本事,讓圍觀的老百姓過足了眼癮,紛紛搶着上前領黃符,卻在唐歌三步之外怎麼也走不過去,衆人明白了,一擁而上拿不到鎮宅黃符。面前站着的不是普通人,是高人。
拿到鎮宅黃符的百姓,很快將唐歌進樂家老宅驅邪的事傳揚開來,唐歌本人也被傳得神乎其神。坐在茶寮裡喝茶吃東西的唐歌,吃完最後一個包子,朝官道走去。舉手投足之間,頗有道骨仙風。
”方纔坐在茶寮的,好像是仙師。”
唐歌耳力佳,聽到茶寮裡對她的議論,嘴角微微上揚。唐歌深諳'裝'之道,解決樂家老宅的遺留問題,她確實下了大力氣,甚至在與黑貓幼崽鬥法過程中,被貓爪抓傷,費了不少靈力纔將進入體內的煞氣驅乾淨。至於當着老百姓的面臨空畫符,贈送鎮宅黃符,完全是爲了迅速打響名聲,得到高人的名頭。
唐歌以爲,人類是種很有意思的生物,你費了大力氣完成的事情,只要他們沒看見,就得不到他們的認可,可是你隨手弄出點不同一般的動靜,他們就能立刻承認你的價值。因此,在人類世界裡,手段好的騙子很吃香。
唐歌不是行騙,使用的手段卻有異曲同工之效。
接下來,便是坐等魚兒上鉤。
唐歌一坐就是兩天,沒等來官員一家,卻從老百姓口中聽說官員一家改道走水路,一天前就走了的消息,唐歌想也沒想,連夜走水路,追上官員一家的船。跟在船後,唐歌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家人在路線上的選擇是求遠不求近,水路旱路交換着走,似乎在躲避什麼人。
前世,原主看到的是被殺場面,不知道事前發生了什麼,唐歌無法做出準確判斷,可以肯定的是,這一世,官員一家人在特意隱瞞行蹤,似乎在躲避什麼人。
事情變了還是沒變,唐歌無法確定。既然決定助這家人避開上京路上的死劫,唐歌就不會輕易丟手。變化至多不過讓事情變得麻煩些。
該來的跑不掉,前世殺原主的那羣人已經找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