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女醫成長日記(四)

唐歌問過黃苠,黃芪的去向,黃苠說不知道。唐歌轉而問師父,得到的答覆是,一個信物只能讓他保一條命。

這時唐歌才知道,師父出手救唐歌是順便,沒有黃芪,唐歌死在河岸邊,師父也不會多看一眼。唐歌是黃芪醒後,請求師父讓黃苠揹回來的,這也是唐歌的斷骨被師父交給九歲的黃苠練手的原因。唐歌一直以爲,被幸運眷顧的是自己,跳崖後居然能被師父主動收爲弟子,傳授醫學知識。

沒想到她現在擁有的平靜安穩,是黃芪放棄他應得的一切換來的。她甚至來不及見黃芪一面,說一聲謝謝,黃芪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說了謝謝又能怎樣?黃芪就不會被殺手組織追殺,併成功躲過追殺?唐歌唯一期盼的是,黃芪還小,躲過最初的兩年,長大了變了模樣殺手組織認不出他來。

跟着師父學習醫術的過程是枯燥無味的,真正的小孩,如黃苠這種就沉不下心來,每天少不了捱罵受罰,如唐歌這種僞小孩,學起來一點就透。因爲有事半功倍的稱號,唐歌學東西比一般人都要快。唐歌之前,黃苠自認天資聰穎,同齡階段無人能及,結果半路殺出個僞小孩唐歌,無論是學醫還是學做飯,都甩了他八條街,黃苠蔫了。

不過黃苠不是輕易認輸的性子,師兄妹你追我趕,醫術不相上下。

唐歌十一歲這年,江南發大水,農田被毀,成千上萬的百姓沒了家園,餓殍遍地,疾病橫行。在師父宋青霊的帶領下,唐歌與黃苠前往江南重災區救治百姓。因爲人手不夠用,災民們只要有人看病,也不看唐歌的年紀小,就拒絕接受她的診治。一場天災下來,唐歌挽回不少人命。

可原主手上人命太多,即便遇到大災大難,唐歌救活的人也有限,救不抵殺,數量遠遠不夠。唐

歌還有一重顧慮,如果依照字面上的要求,她只要將生病的人救活就行,可系統要不走尋常路,要求她救活垂死之人才算數呢?

系統名爲懲罰,從她往日做的許多次任務來看,就沒幾個容易完成的。表面看上去容易,其實暗中挖坑。唐歌心中有隱憂存在,卻沒有停止治病救人。只要是患者,不管大病小病,她都照診不

誤。唐歌十五歲後,開始獨立看診。黃苠和她就被師父宋青霊派出遊歷。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這個變數,黃苠養成了愛看熱鬧的性子,身上幾乎找不到前世的沉穩。哪裡有熱鬧,哪裡就有黃苠的身影。直到有一次,因爲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惹來了官兵。奔逃時,師兄妹二人失散。

沒了黃苠在一旁看熱鬧拖時間,唐歌將大部分時間花在救治病人身上。看診的人多了,唐歌總感覺她大多數時間在做無用功,只有救活一個生命垂危的人,才能抵消一筆原主犯下的罪。這樣一來,唐歌終其一生都得花在尋找重症病人,急診病人身上。

雖說她藥到病除的名聲被傳出去,可是上門就診的大部分是身有隱疾的病人,而非生死垂危的人。這部分人要佔用她大多數精力,一旦如她猜測的那樣,她很有可能一輩子撲在治病救人上,卻完成不了任務。

唐歌決定換一個地方行醫,這個地方必須有足夠多的重症病人。天災並不是年年有,唐歌能去的只有戰場。

軍中是不允許女人進入的,唐歌這具身體的真實容貌太引人注意,所以她出門從來都是易容行事。只是有一點,容貌好遮掩,她這□□的身材卻是難以遮擋。爲了不讓人看出她是女兒身,唐歌特意到手藝高明的鐵匠鋪定製了一身鐵甲穿上。

穿着鐵甲身上不舒服在所難免,但是身體的玲瓏曲線全給遮擋起來。加上易容,此刻的唐歌在外人眼裡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

解決了性別問題後,唐歌當即動身前往朝碧落皇朝的西北地區。

碧落皇朝西北以北的草原上生活着一羣逐水而居的天汗族。天汗族是馬背上的民族,天生驍勇善戰,自從吉利可汗一統草原後,天汗族每到草枯水淺的冬季,就會來土壤肥沃,生活富足的碧落皇朝邊境搶劫。

見過了碧落皇朝邊關的富足,嚐到甜頭的天汗族漸漸不滿足每年來搶劫一回,天汗族更向往中都的繁華。爲了讓天汗族子孫後代徹底擺脫冬季艱難度日的困境,像碧落皇朝的百姓一樣居有定所,食有肉,凍有衣。天汗族的統治者趁碧落皇朝天災降臨時,發動了攻擊。

戰爭一觸即發。兩軍交戰,天汗族人驍勇善戰,便是五歲孩童都能持槍上陣,對比之下碧落皇朝的軍官將士安享太平太久,已經忘了怎樣拿槍殺敵。天汗族舉族來犯,還未迎戰,碧落皇朝的領軍將領已經嚇破了膽,守城不到三日,就被攻下。

天汗族本就是搶匪作風,進城以後燒殺搶虐,無惡不作,所到之處猶如蝗蟲過境。天汗族的蠻橫作風叫碧落皇朝的將士聞風喪膽,作戰時節節敗退,短短三個月時間,竟然叫天汗族打到了繁華的中部。

碧落危矣!

就在天汗族大笑碧落無人,揚言一個月直取中都時,碧落殺出一員猛將樑崎。不但阻擋了天汗族的腳步,反將天汗族重新趕到西關外。

外患消除,當權者開始卸磨殺驢。一道聖旨降下,將樑崎召回中都。誰知,天汗族得到樑崎不在西關的消息,重整軍隊進攻,樑崎走到半路重返西關,再一次將天汗族擊退。經歷了差點被天汗族打到中都,召回樑崎天汗族捲土重來的事,當權者也明白了樑崎鎮守西關的重要性。特封樑崎爲一品大將軍,鎮守西關。

可天汗族的野心不會終止,即便有樑崎鎮守西關,兩方衝突時不時有發生。有衝突就會有人死去,唐歌此行目的就是去前線將命懸一線的兵卒救回來。

唐歌沒想到,她抵達西關的第一天,就被人請進軍營,遇到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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