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憶琪將人放到了慕家門口,看着她轉身進門心裡一陣苦澀,好像丟失了些重要的東西。
慕薇拉門,慕夫人就坐在沙發上等着,見她回來,側目看了過去。
“捨得回來了?”
見她這幅表情,猜也能猜到她去哪兒了。
沒有回答,慕薇坐反了慕夫人對面,將領到的離婚證擺在了慕夫人面前。
即將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堵了回去,慕夫人將離婚證拿起來,打開看見女兒的名字,纔敢相信。
慕薇認真跟母親開口:“就是看到的這樣,今天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本以爲要放下一個人會很痛苦,沒想到會是這麼輕鬆。
隨後慕薇朝母親跟前挪了些,斜靠在身上,笑道:“媽,以後我就一直陪着你了!我們一起等爸出來。”
知道她在強撐着,慕夫人心疼的揉了揉頭髮,這樣也好。
那個人不愛慕薇,再跟在身邊只會更受傷。
拉着女兒的手,慕夫人安慰:“好,離開了他以後還會有更好的人。我女兒現在這麼懂事,這麼好,怎麼會沒有男人喜歡。”
到最後,能成爲她們依靠的還是彼此。
另一邊,目送慕薇離開的人直到對方消失在視線也沒有收回目光,小劉終於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老闆?”
鍾憶琪冷聲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冷着的一張臉將小劉嚇了一跳,跟在鍾憶琪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一向好脾氣的他露出過這種臉色。
知道他心情不好,小劉不放心道:“您,可以嗎?”
鍾憶琪閉上了眼睛,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小劉也就是個司機,老闆的話不敢不聽,只得下車。
鍾憶琪坐上了駕駛座,將車開的飛快,甚至開上了高速,車窗也沒關,冷風從車窗灌了進來,景物飛速的後移,這一切讓鍾憶琪心裡更亂了。
待冷靜下來將車停在路邊時,天色已晚,此刻他竟不知道該恨誰,到底是什麼導致了一切的發生,釀成了今天這樣的結果。
他將頭埋在方向盤上,不知該如何自處。
擡頭鍾憶楓和慕伊人並排站立的身影闖進了視線。
似乎不敢確定看到的場景,鍾憶琪揉了揉眼睛,看見的依然是那二人。
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好不恩愛,宛如一對璧人。
再看看他,明明有個很愛自己的慕薇,卻被他親手推了出去。
兩人所在的地方人流不少,鍾憶楓卻還是像怕慕伊人被撞到一般將人往跟前拉了拉,緊緊拽在身邊。
慕伊人也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站在他身邊。
爲什從小到大鐘憶楓得到的都比他好?明明他纔是最聽話懂事的孩子,爺爺的目光卻永遠停在他身上。
明明都是親孫子,只要鍾憶楓在,爺爺的眼裡永遠就沒有他。
鍾憶楓就是他生命裡的絆腳石,搶走了他的一切,處處都高出他一頭。
在鍾憶楓出事之前,衆人眼裡鍾家的接班人從來都是那人,縱使鐘鳴想將鍾氏交給他,卻難以服衆。
也就鍾憶楓出事的那幾年,他在鍾氏纔有了一席之地,老天爺卻彷彿跟他作對一樣,讓那人的腿恢復了!
如果鍾憶楓的腿一直都是瘸着就好了,這個可怕的念頭涌上了鍾憶琪心頭。
他爲什麼不能一直瘸着?如此想着,鍾憶琪握緊了手裡的方向盤,機會就掌握在他手裡!
那頭的慕伊人還在同鍾憶楓說說笑笑,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看了下身邊的人,鍾憶楓笑道:“一直在家裡憋壞了吧,今天晚上有空,就帶你出來轉轉。”
從H市回來後,除去了一趟醫院外,慕伊人便一直待在家裡,哪裡都沒去過。
鍾憶楓看她無聊,找了個機會將人帶出來放鬆一下。
見二人親密無間,鍾憶琪眼睛一片猩紅,毫不猶豫踩下了油門。
突如其來的車燈照進了慕伊人的眼睛,皺眉看過去,一輛車以飛一樣的速度衝了過來,目標正是身旁的鐘憶楓。
來不及反應,慕伊人將他一把推開,自己卻沒能躲過,刺目的光讓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隨之而來的疼痛更是讓她直接暈了過去。
親眼看着她被撞倒在地,鍾憶楓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良久才反應過來,蹲下來看着血泊中的人,想動又不怕加重傷勢。
只能無措的站在身邊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伊人,伊人……”
人羣中,有人提醒:“快,快打120。”
鍾憶楓這才反應過來,顫抖着掏出手機,撥了急救電話。
車裡面的鐘憶琪同樣也很詫異,目標是鍾憶楓,怎麼也沒想到慕伊人爲了救那人不惜以身犯險。
反應過來後,立馬驅車逃離了現場。
醫院裡,慕伊人被推進了急救室,鍾憶楓想上去幫忙卻發現什麼也不懂。
他的身上都是血,周圍的人想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卻被他的眼神嚇退了。
母親去世時他還小,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慕伊人闖入的突然,如今已經成爲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親眼看着她倒在血泊中,鍾憶楓恨不得替她受過。
自從慕伊人碰見自己,似乎就一直在受到各種各樣的傷害。
明明答應過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鍾憶楓懊惱的將拳頭砸在牆上,着急的在走廊上踱來踱去,只恨不懂醫術,沒法陪在身邊。
良久,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見醫生出來,鍾憶楓立刻迎了上去。
鍾憶楓惡狠狠道:“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今天要是救不好她,你們醫院就等着倒閉吧!”
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威脅別人,只是爲了慕伊人。
如果救不活慕伊人,這家醫院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人猩紅的眼睛,着急的神情讓一怔,半晌才緩過來,解釋:“人暫時是沒事了,但還是要觀察幾天。”
看着醫生身後剛被推出來依舊昏迷的人,鍾憶楓拽着醫生的衣領,咬牙道:“什麼時候能醒?”
如果真如醫生所言,爲什麼她還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