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滿身疲憊，從機場現身回到南城公寓。
河濱的南城公寓，華京的北城公寓，是南心墨在龍國秘密的產業，無人知曉它們背後的房地產是南家，東城公寓和西城公寓還在開發中，很容易讓華京那邊的上層人士猜測是否同一個家族的產業。
我不擔心華京衆多家族將會出現如何動盪，我只想知道華京伍家有沒有存在的意義，伍家千金伍紓馨得罪我，我怎會讓她好過？
我癱瘓得不優雅，隨意坐在沙發，順手放着筆記本的移動桌推到自己的面前，開始進入毒顏組織的網頁，瀏覽着關於華京伍家的人物關係，想要看看有沒有不能動的理由。
果然這麼做會引起南心墨的關心，是意料之中的事。
筆記本的微信緩緩響起視頻通話，我把連在筆記本的耳機戴在頭上，點擊接通，出現在屏幕的是南心墨輕揉着額頭的臉。
我的眼裡微酸，想要哭的衝動被壓制得微微顫抖，五百年了，我五百年後才能見到他，這才知道五百年以來，不僅僅是南心墨，包括家人是我觸不及的光，“哥，你怎麼了，頭疼嗎？”
南心墨輕揉着發疼的太陽穴，聽到我的聲音，口吻顯得熟悉的平和，“凝凝，你怎麼會查華京伍家？”
我先是一怔，手指在鍵盤微微顫抖，卻沒有隱瞞地承認查詢關於華京伍家的事情，“是，伍紓馨得罪我，我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曉我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從視頻的畫面看得出南心墨的意識逐漸清醒，眼裡翻滾着複雜的情緒被我逮到意味不明，眼角像是瞟過筆記本的右下角，“凝凝，這麼晚，你怎麼還沒睡，有什麼事情可留在明天再做。”
“哥，我沒事，我睡不着纔上來看看關於華京伍家的信息。”
他無聲嘆息，我從他的眼神沒發現有何異常，心裡有了微渺的失落感，但聽見他突然而至的聲音，“凝凝，慕啓晨不值得。”
我聽懂了，眼裡涌出莫名的情緒，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輕撫着太陽穴的位置，意識到那車禍導致的傷口已被木系異能恢復如初，“哥，我想通了，我不會再傻了。”
就在此時，我看見南心墨眼裡彎着溫暖的餘光，南心墨的容貌不比慕啓晨差，我譏笑着自己當年的瞎眼，慶幸自己在快穿世界生活五百年才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差勁。
“好，凝凝還是早點睡吧，華京伍家的事情暫時先別管，那邊已出事，我安排蘇月落過去照顧你，如果沒意外，她現在已到南城公寓。”
“好。”
與南心墨結束微信通話後，聽見門鈴的輕快音樂，不用猜想便知道是南心墨安排的蘇月落，我推開移動桌，站起來走到門前開着門，透過鐵門卻看到曾在龍溪島見過幾面的蘇月落，耳邊聽到她的聲音，“大小姐。”
我開門讓蘇月落進來，她識趣地關掉身後的鐵門，順手也關上裡面的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我指着繞過廚房方向的那個拐彎角落，“那邊的走廊盡頭有兩房間，你看看喜歡哪裡就住哪裡，對了，蘇月落，你會理髮嗎？”
蘇月落錯愕地盯着我的頭髮，顰眉沒一秒的時間點頭道，“我會。”
我點頭地往自己原來坐的位置坐下，將移動桌推到自己的面前，不忘與蘇月落說道，“你先把你的旅行箱放回房間，再幫我理髮，把我那頭該死的非主流給整理成正常的。”
我沒有回頭看蘇月落的反應，能感應到她的嘴角微抽，推動旅行箱前應聲道，“是，大小姐。”
清晨微涼。
我一身迷彩服戴着鴨舌帽，目的就是擋住那看得眼疼的髮色，之所以向學校請假的原因是需要去南城公寓的服務一條龍，到那裡的理髮店把髮色染成深棕色。
蘇月落早已將我那非主流的髮型整理得不錯，染色的同時還需要重新把衣櫃裡的服裝替換一遍，把與搖滾有關的服裝換成簡潔的服裝，青春的叛逆期早該結束了，我已活成五百歲的心境已沒力氣年輕活潑。
果然。
我坐在理髮店任由理髮師帥哥弄着自己的頭髮，手裡撥弄着華京出來的新聞，提及華京伍家憑空出現的兩具屍體以詭異的坐姿，並沒有說明他們是死不瞑目的盯着一個房間的方向。
我面不改色地退出那個算是爆炸性的新聞，故意在微信聯絡南心墨，想起他那晚與我說的那句話，手指靈活地快速敲上文字：哥，你昨晚讓我先不和華京伍家的事，是否與今日的新聞有關。
微信沒多久便有他的回話：我在白皇赫那裡看到華京伍家的監控視頻，看到兩具屍體憑空出現的詭異事件，我擔心你看到那邊的監控會被嚇着。
我彎着嘴脣，沒想到南心墨擔心的就是這事，這時蘇月落的眼睛盯着自個兒的手機，以我聽得見的聲音說出華京發生的事情，“大小姐，華京伍家出現詭異事件，目前華京警察局查驗伍家的監控視頻沒有作假。”
我假裝不知道這事的發生，若無其事地看着鏡裡的自己，只見理髮師帥哥眼睛沒有亂瞟地認真染髮，“照你這樣說，華京那邊懷疑有人在監控視頻作假。”
蘇月落的目光依然停落在手機上的消息，“當時我看到開頭也有這個懷疑，但看到對方說經過多方檢測，沒有檢測到合成的可疑，憑空出現在伍家的兩具屍體的確挺詭異的。”
“你看到的可有說兩具屍體死因？”
“倒是沒說，估計還有下文，不管怎麼說，華京伍家發生這事怕是內部爭執吧，如果是仇家做的，伍家沒這麼傻去報警，這不暴露自家有把柄落在仇家手裡嗎？”
不就是這麼傻嗎？
我猜伍紓馨不敢與她家人說這兩具屍體與她有關，甚至不敢暴露這兩具屍體在河濱找我的麻煩。
就算這兩人是我殺的又如何，華京警察局是拿證據辦事的，她不怕被警察局查到這事與她有關，我也不怕我被綁架的事件曝光，只是遠在龍溪島的南心墨會擔心而已。
我相信華京警察局很快會追查到這兩具屍體曾與我接觸，到時遲早會找上門。
我是不怕的，哪怕目前的我沒有依靠也不會丟掉我的驕傲。
“聽說伍家與慕家是世交，應該沒有人敢得罪伍家纔是，就算是伍家的仇家也不該這麼找死吧？”
這把聲音是身後的理髮師帥哥表達自己對華京伍家的看法，我覺得很是意外，沒想到伍家和慕家竟是世交，難怪伍紓馨對我的仇意這麼深，世交世交，不就是容易成爲親家嗎？
我故作懵然地擡眼看着理髮師帥哥，“原來他們是世交，我不懂他們兩家是世交，與仇家敢不敢找上門應是沒有關聯吧？”
理髮師帥哥一臉嫌棄的神色被我看得清清楚楚，“你這不懂了，慕家的慕老是龍國退役的老將軍，龍國現任將軍他們尊敬慕老，再說慕老庇護伍家的人也不奇怪吧，與伍家作對不就是等於與慕家作對嗎，華京那邊的大家族多半都知道的事。”
我眼裡閃爍着意味不明的情緒，看來伍家最大的依仗是慕家，呵，伍紓馨，我會讓你失去慕家這個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