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夏侯璟俊美的臉上一片蒼白之色,右臂纏了絹布,上還有斑斑點點點的血跡,暈開布料,染花了嬰淺的視線。
一見了嬰淺,夏侯璟面上,哪還有半分疏離的冷意。
眼角眉梢都透出幾分欣喜和熱絡來。
只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渾然將一旁的阿箬,棄之在了腦後。
嬰淺坐在牀頭,執起夏侯璟的手,指尖虛虛拂過手臂上的傷處,眉頭越皺越緊。
“都這般嚴重了,還說什麼皮外傷!”
她是最瞭解夏侯璟的。
可不是會隨着草原上的刁蠻郡主,胡鬧的性子。
定是被纏上了。
“皇姐莫要擔心。”夏侯璟垂了眸,眼底有晦暗不明的光流轉而過,他望着嬰淺,柔聲道:“只是傷的是右臂,這段時日,怕是要過的有些爲難了。”
他仿是在儘可能的,掩飾着聲音裡的虛弱。
又因着右臂的微微一顫,而疼的皺緊了眉頭。
嬰淺頓時沉了臉。
她回眸看向仍站在一旁的阿箬,冷聲道:
“郡主,直率和無禮可非是一件事,我的皇弟爲了救你,傷的這般嚴重,你的態度,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想一句不情不願的道歉,就把此事揭過?
做她的春秋大夢呢?
至少也得跪下來,好好哭上半個時辰,嬰淺才能考慮要不要原諒她。
不然,這同樣的傷,她也要在阿箬身上,來上幾道才行。
阿箬一愣。
草原上哪裡有人敢跟她這麼說話。
先是遭了夏侯璟冷遇,又來嬰淺的斥責。
她頓時生出了滿肚子的委屈。
瞪圓了眼睛,憤恨的吼道:
“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一個大男人,受點傷怎麼了?有什麼好嬌氣的啊!”
阿箬氣的滿臉通紅。
那副模樣,到好像受傷的是她一般。
太子還在一旁附和,笑道:
“一點小傷罷了,阿箬郡主也是無心,皇妹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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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咄咄逼人?”嬰淺嗤笑一聲,眉宇之間匪氣縱橫,她盯着太子的臉,嗓音雖軟,卻透出一股莫名的狠厲來,“太子殿下,你覺着若是此時八皇子在這,你去跟他道歉,他會原諒你嗎?”
太子臉色頓沉,“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你不心虛,自然就不會多想。”
“九皇妹,你...”
嬰淺不想跟他廢話,乾脆打斷道:“太子若是沒事,就陪着阿箬郡主,出去騎馬吧。但記得小心些,可莫要把你千尊萬貴的腿腳,也摔斷了!”
她正在氣頭上。
跟誰都不是不客氣。
太子算個球?
郡主又是個什麼東西?
都是一羣蠢貨!
嬰淺都恨不得把他們腦子挖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多少水。
太子在阿箬面前,被嬰淺折了面子。
頓時是怒火中燒。
他正要開口,就聽呼延洪燁開口道:
“阿箬,莫鬧了,向十七皇子道歉,他可是爲了救你,才受的傷。”
“可是...”
阿箬仍是不甘心。
但瞥見呼延洪燁冷凝的臉色,嘴一撇,走到塌前,甕聲甕氣地道:
“是我不對,行了吧?”
她還是不情願。
但餘光一瞥見夏侯璟俊美的臉,心裡又是一突,連面頰都泛起了些許紅暈來。
她之前纏着夏侯璟騎馬。
就是覺着他好看的緊。
草原上男兒粗獷,哪有夏侯璟這般精緻出衆的長相。
阿箬想跟他離的近些。
說上兩句話也好。
誰知道夏侯璟卻是冷淡的可以。
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阿箬還在生着氣,但一瞧見夏侯璟的臉,心頓時就軟化了下來,連聲音都不自覺放柔了幾分。
“你既傷了右手,我便會負責的,大不了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你好了。”
她還想跟着夏侯璟走近些。
扭扭捏捏的拿餘光瞄着他的神情。
心裡想着,她可都這般低聲下氣了,夏侯璟怎該都是識趣一點。
但夏侯璟仍是看都未看她一眼,只道:
“皇姐會照顧我,就不勞郡主了。”
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嬰淺。
嬰淺自然會意,點頭道:
“我會留下。”
夏侯璟這才笑了。
眸底最深處,有欣喜的光一閃而過。
這傷,果真是值得。
“本郡主要來照顧你,是你的福氣!”阿箬讓他三番兩次拒絕,早是按捺不住,發作道:“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第一次照顧一個男子,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敢拒絕我?!”
這人,是傻逼吧?
不然怎能說出這種腦癱發言。
嬰淺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向着呼延洪燁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抓緊滾,不然就連他一起收拾。
呼延洪燁無奈一笑,也知曉阿箬過分,便沒打算摻和進這麻煩事兒,很是乾脆的轉身離開,還客客氣氣請走了太子。
營帳當中,只剩下了嬰淺夏侯璟及個阿箬。
她還在沒完沒了,夏侯璟不允她留下,她就偏偏不走。
嬰淺深吸了口氣,打算給阿箬最後一次機會。
“郡主,你確定要留下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阿箬冷哼一聲,用眼角睨着嬰淺,“我在跟他說話,有你什麼事兒?你就是公主又怎麼樣?在這裡,也沒有跟我囂張的資格!”
“行,你有本事。”
嬰淺氣笑了。
她走上前,拍了拍阿箬的肩,意味深長地道:
“你知道他爲什麼不理你嗎?”
阿箬一愣,下意識追問,“爲什麼?”
“因爲你...”嬰淺湊得更近了些,壓低了聲音,緩緩道:“特別討人厭!”
阿箬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頓時怒火中燒。
尤其是看到嬰淺似笑非笑的臉。
更是忍不住擡起手,想要一巴掌扇過去。
但嬰淺早有防備。
輕飄飄躲過,同時舉起手掌,對準阿箬嬌俏的臉蛋,狠狠揮了上去。
啪!
掌心觸肉。
嬰淺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媽的。
可算爽了。
早看這蠢女人不順眼了。
這一次,她可是正當防衛。
有理有據的那種。
阿箬估計是從小到大沒捱過打。
人都傻了。
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嬰淺,忽然尖叫一聲。
“你...你瘋了!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