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是如同太陽一般的存在。
光照四方。
正義善良。
在一個充滿了富貴人家少爺小姐的貴族學校。
他被選爲國王。
即使還有人嫉妒。
卻沒誰不服。
他是生來即應站在人羣最中央,享受着所有目光的仰望。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居然在看到宋妍靈被掛在樹上,受了一晚上的苦,還哭哭啼啼的裝可憐賣委屈時,完全不在意。
江陵的視線仿若黏在了嬰淺身上似的。
一秒鐘都不願意挪開。
瞥了宋妍靈一眼,就又急忙重新望向了嬰淺。
花源一嘴張的幾乎能吞下一個燈泡。
“這..這...”
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之前花源一還提心吊膽着。
生怕被江陵發現。
結果...
呵。
他壓根不在意。
連回應宋妍靈的話,都只出於最基本的禮貌。
葉蓮也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注意,她踮着碎步跑到嬰淺身邊,羞羞怯怯地問:
“我給你做了早飯,放在你的房間門口了,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嬰淺沉默了一秒。
看着葉蓮明顯稀疏了不少的頭髮。
她委婉着說:
“我一會兒吃,先給江陵煮點粥,他現在吃不了那些。”
“啊!”
葉蓮捂住嘴。
彷彿這纔想起別墅裡,還有個江陵的存在。
但江陵的臉只在她腦袋裡一閃而過。
很快被丟到了一旁。
葉蓮捏緊了衣角,軟綿綿地問:
“那我等一下幫你熱一熱?”
她低垂着頭。
面頰浮起一抹紅暈。
眸光流轉之間。
盡是難以遮掩的憧憬和戀慕。
嬰淺還沒來得及回話,江陵忽然捂住側腰的傷口,面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
花源一被嚇了一跳,連忙喊:
“嬰淺,江陵他...”
“怎麼了?”
嬰淺放下手裡的湯勺,趕回到了江陵身邊。
“沒事。”
江陵低咳一聲,餘光掃過葉蓮,他蒼白的俊臉浮起難掩的痛色,卻還是輕聲道:
“不用管我。”
他雖說着不用嬰淺在意。
但劍眉卻越皺越緊。
仿若正在承受着極大的苦楚一般。
嬰淺哪裡能真的不在意,強行將江陵的手臂搭在了肩頭。
送他回房間前,她不忘花源一和交代了句:
“花源一,你看一下粥,等到好了以後盛一碗上去。”
“好!”
花源一點着頭。
雖然有些納悶江陵爲什麼不讓他幫忙。
只靠着嬰淺自己,想扶他上樓,好像沒那麼容易。
但花源一正想上前。
江陵忽然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眸光冷的嚇人。
帶着清晰的警告之意。
花源一立刻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裝起了雕塑。
葉蓮不甘心。
她咬着牙,狠狠瞪着江陵的背影。
到底還是不甘心嬰淺被他給勾引走。
葉蓮邁步跟了上去,柔柔弱弱地喊着:
“嬰淺,我..我肚子也不舒服....”
嬰淺腳步一頓。
腦袋裡閃過了無數個問號。
江陵受的是外傷。
但怎麼好像會傳染似的?
連葉蓮也開始不舒服起來了?
“你...”
嬰淺回過頭。
葉蓮立刻捂住肚子,露出一副嬰淺不管的話,馬上就可以被送去火化的姿態。
與此同時。
江陵再次低咳了一聲。
大掌悄然挪向側腰,然後悄然加了一分力。
血色在瞬間涌現。
他故意側過身,讓嬰淺看的清楚。
葉蓮睨見這一幕,也不甘示弱地彎下腰,嘴裡面“哎呦哎呦”地叫喚着。
嬰淺左右爲難。
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花源一。
好兄弟之間的默契,讓花源一立刻會意。
他癱倒在地,說:
“啊!我死了!”
嬰淺:“?”
在這一團亂時
良辛走進了客廳。
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盡數收在眼底。
他脣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不過只一瞬間,又悄然隱下。
“姐姐。”
良辛趕到嬰淺身側,做出一副急切的神情,道:
“塗阿姨出事了!”
“什麼?!”
嬰淺一愣。
“剛收到的消息,阿姨忽然昏了過去,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父親正在醫院照顧...”
良辛抿緊薄脣,琥珀般的眼眸當中盡是焦急。
“姐姐,我們回國吧!”
“好!”
嬰淺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此時什麼江陵葉蓮,她都顧不上了。
那個給了她親情,又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女人,此時正躺在冰冷的病牀上。
讓嬰淺怎麼可能繼續留在這裡?
嬰淺話音剛落。
江陵立刻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
嬰淺搖了搖頭,也不看江陵,只和花源一交代:
“你留在這裡照顧他們,江陵的傷不能折騰,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在醫生說他徹底痊癒之前,給我把他留在這裡,不准他回去!”
花源一捂着受驚過度的心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下意識點着頭。
“好!我一定留住他!”
葉蓮此時也裝不下去了,她豁然起身,三兩步衝到嬰淺身邊。
“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希望你留在這照顧江陵。”
嬰淺交代完。
回去樓上收拾起行禮。
良辛已經提前把機票買好,是最近的一班,時間很急,讓嬰淺連多一句廢話的時間都沒有。
她甚至沒有再看江陵一眼。
擦身而過的瞬間,
嬰淺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但那些陰鬱的情緒,不屬於江陵。
她沒在意。
和良辛一併離開。
江陵望着她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他擡起沾了血的手指,壓了壓額角。
“買最近一班的機票,我要回國。”
“可是嬰淺...”
只一個眼神。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卻讓花源一瑟縮着閉上嘴。
不知是不是錯覺。
江陵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更加強勢。
也更加...
危險。
“姐姐,有我父親照顧,阿姨不會有事的。”
良辛安慰了嬰淺一路。
在飛機上,他試探着握住她的手。
卻被毫不客氣地掙脫。
良辛嘆了口氣。
想着在心硬這一方面。
當真是誰也比不過嬰淺。
等到下了飛機。
嬰淺立刻問:
“醫院在哪?我現在就過去。”
良辛拿出手機看了兩眼,然後才說:
“姐姐,我父親說想讓你辛苦一趟,回家拿一些阿姨的換洗衣服,然後再去醫院。”
“好。”
嬰淺沒有拒絕。
但當和良辛一起回了家。
她推開門,看到客廳裡的身影時,嬰淺立刻皺起眉,寒聲質問道: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