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沉默了。
頂着四雙眼睛逼迫一樣的注視。
她幾乎沒有猶豫。
飛快掙開江陵的手掌,嬰淺抓了花源一,想也不想地擡腿就跑。
花源一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邊跑邊問:
“我們跑什麼?”
嬰淺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
“你還要留下?想死啊?”
“哦哦!”
花源一雖然還是沒大明白。
但依然乖乖跟着嬰淺一路小跑。
做賊一樣溜了。
望着他們逃難似的的背影,留在原地的三人神情各異,唯一相同的,就是眼底那抹散不去的陰霾。
在他們之間。
她這算是...
誰也沒有選。
等到回了套房。
花源一終於反應過來點,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很是納悶地問:
“嬰淺,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實在沒明白。
幾個一起出來玩的人湊在一起後,場面爲什麼會變得那麼詭異?
在方纔那種氣氛下。
花源一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誰甩出來的眼刀子,都能讓他哆嗦。
“他們三個有病。”嬰淺指了指腦袋,小聲嘀咕:“比你還嚴重。”
花源一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看到他的反應,連繫統都忍不住,唸叨了一句:
【是傻瓜呢。】
“不過,你帶我過來是對的,他們能有什麼正事找你?”
花源一揮了揮手,也不在意其他人,只湊到嬰淺身邊,神神秘秘地說:
“我要跟你說的纔是最重要的!”
嬰淺癱在椅子裡,只懶洋洋地瞥過去一眼。
“說來聽聽。”
“今天晚上的派對,不是所有人都要戴面具嗎?又月黑風高的,也看不清楚誰是誰。”
花源一用力清了清嗓子。
本想讓嬰淺猜他要說的話,但看她完全沒有要搭理的意思,他纔不情不願地說:
“但我給你準備的驚喜,你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嬰淺肅然起敬,“那是個豬頭人?!”
“去你的。”花源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是身材最好的,比那些外國人還好。八塊腹肌、人傻錢多,性格還體貼溫柔,到時候大家都穿着泳裝,你一眼就認出他來。他絕對比江陵..還有良辛都更適合你!”
聽到這份驚喜。
嬰淺頓時哀嚎一聲,拿起一旁的抱枕擋住臉,她甕聲甕氣地反抗。
“求求你了,我現在要對男人也過敏了!”
“那就去喝杯酒。”
花源一不依不饒。
將抱枕丟到一邊,他以一副男媽媽的口吻,語重心長地道:
“既然出來玩,就不要總是悶在房間裡睡覺,晚點我讓人把面具給你送來,記得要參加哈。”
嬰淺翻了個身,全當沒聽見。
花源一也不在意。
反正等到派對開始,嬰淺一定會過去的。
他有這個信心。
花源一還有不少事要忙着籌備,不能在嬰淺這裡多留,臨出門之前,他又回過頭,交代了句:
“對了,他帶着黑色的狼面具。”
嬰淺嘆了口氣。
“知道了,媽媽。”
“這都是爲了你好,乖女兒。”
花源捧着他的慈母之心,戀戀不捨地離去。
嬰淺翻了個身,決定把做完虧欠的睡眠都補回來。
至於其他人還會不會找她?
她壓了壓耳朵裡,用紙巾搓成的耳塞,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世界...
終於安靜了。
嬰淺這一覺,足足睡到了晚上。
等她睡眼朦朧地推開門。
卻差點踩在一張白貓面具上。
足夠遮住半張臉的面積,加上月黑風高,又都穿着清涼的泳裝,估計只要戴上了,就算是熟人,也沒辦法認出誰是誰來。
嬰淺面色沉重,躲什麼髒東西似的,邁過了白貓面具。
這份驚喜,還是讓花源一自己留着吧。
但她纔沒離開多久。
又一臉陰沉地走了回來。
遊輪上的大部分人都去參加派對,餐廳沒開門,想要找到東西吃的話,就只能過去。
嬰淺的手指在面具上戳了兩下,到底嘆了口氣,回去換了一身泳裝,然後撿起面具,扣在了臉上。
派對正值火熱。
海風和酒香交融在一起。
伴隨着玻璃杯碰撞的脆響。
有女人清脆的笑聲傳來。
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忘了昨天的暴風雨,投入到了這場派對當中。
嬰淺倚着護欄,手裡拿着一個紙杯蛋糕,正慢悠悠地吃着。
她和周圍笑鬧着的人羣,彷彿格格不入一般。
卻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的流連。
即使穿着款式老舊的泳裝,依舊掩蓋不住她的出衆。
嬰淺肌膚極白,被嬌柔的月光一晃,卻還要更勝幾分瑩潤。
一雙長腿筆直纖細。
腰肢更是不足盈盈一握。
胸腹之間的弧度,看的人眼眶發熱。
不少人的目光停留在嬰淺身上,久久不願收回。
空氣當中,暗浮着蠢蠢欲動的味道。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走到了嬰淺身邊。
“一個人?”
盛着暗紅色液體的酒杯,被奉送到了嬰淺面前,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藏在調笑當中的試探:
“真是奇怪,居然有人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不怕被拐走了嗎?”
嬰淺擡眸望過去一眼,見到了一張赤色的狐狸面具。
她嚥下最後一口蛋糕。
脣角一揚。
向着男人露出一個勾魂奪魄的笑容。
正在他心神盪漾時。
嬰淺紅脣翕動,從口中吐出軟媚的聲響。
“你再不滾,老子現在就把你推下去餵魚!”
男人愣住了。
似乎沒能想到,會在嬰淺這裡遭到這種待遇。
他頓時氣急敗壞。
“裝什麼裝?還想釣大魚,也不看看你自己...”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另一道嗓音打斷。
“既然被拒絕,就麻煩你有點風度,對這位女士客氣一點,不要像條瘋狗一樣,在這裡亂吠。”
這話一出。
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你他媽的誰啊?”
他猛地轉過身。
但當看到來人高大的身形時,男人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神情也變得有些畏縮,不敢像剛纔一樣囂張。
那人也不理他,拿起一杯紅酒,他走到嬰淺身邊,柔聲詢問:
“這些小姐,能請你喝一杯嗎?”
透過搖曳的紅酒。
嬰淺看到了一張黑色的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