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
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居然又開始冒幻聽了。
嬰淺盯着盛徵年,怎麼也想象不到,那句無禮又下流的話,是從這個笑得單純熱烈的少年口中講出。
“怎麼不回答我?”
盛徵年彎低着腰,距離嬰淺越來越近。
他嗅着涌進鼻息的淡香。
很快就分辨出了這種味道的名稱。
是花店裡很常見,喜歡招蜂引蝶的玫瑰。
很適合嬰淺。
嬰淺緩緩皺起眉。
對盛徵年這個男主,沒有一絲的好感。
她沒有後退,迎着盛徵年的注視,揚起下頜,笑着反問道:
“兔崽子,你膽子不小啊,剛纔在陸祈面前,怎麼不敢這樣?”
“不敢。”
盛徵年嘆了口氣,擡手想要摸嬰淺的臉。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女人這麼在意,就很好奇,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嬰淺微微側過臉。
以最小的幅度,躲過了盛徵年的手。
她眯起眼,眸中閃過警告一般的幽光。
盛徵年的手落了空,卻也不在意。
他仍是笑着的,語氣卻在陡然間放輕了不少。
“你很漂亮,但是現在是末日,更年輕更漂亮更聽話的女人,我哥見過太多了。”
高大的身軀落下密不透風的陰影。
將嬰淺籠在其中。
盛徵年保持和她平視的姿態,繼續一臉單純地道:
“但她們都不行,只有你可以。”
“難道是因爲,你抱起來很舒服嗎?”
“你能不能,讓我也抱一抱?”
他眨着茶褐色的眼睛。
說着類似動物進入發情期的話。
卻仍笑得無比真摯。
“你?”
嬰淺勾起脣角,眼中盪漾起瀲灩的柔光。
指尖貼上盛徵年的面頰,殷紅的脣微微翕動,她俯身到他的耳畔,軟着嗓子,無比嬌媚地道:
“一個活在陸祈庇護下,只能仰仗哥哥的廢物弟弟,就別想着靠奪走哥哥的朋友,來證明自己本事了。”
宛如變戲法一般。
盛徵年的臉色在瞬間沉了個徹底。
嬰淺倒是笑得花枝亂顫。
拍了拍盛徵年的面頰,她道:
“乖一點,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下輩子的身體機能,就不需要找女朋友這一項了。”
要是讓盛徵年這種小朋友欺負到,嬰淺都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的好。
和陸祈比起來,這個盛徵年,簡直就是個熊孩子。
更離譜的是。
這種人居然還是男主?!
雖然懟了他一回。
但盛徵年的好感度,還是要刷的。
嬰淺瞄過去一眼,清了清嗓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道:
“放心,我不會告密的。”
“你隨意,難道我怕你嗎?”
盛徵年冷哼一聲,估計是被嬰淺打擊到了,他連笑都不再繼續笑。
退到距嬰淺最遠的角落裡。
沉着臉,一聲不吭。
但這副模樣。
還真是比剛纔那表面單純,實則浪蕩的德行,順眼了不少。
“我又不是什麼變態,幹嘛要你怕我?”
嬰淺攤了攤手,道:
“再說了,你和陸祈不是表兄弟嗎?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這個態度?”
“救命恩人?”
盛徵年皺緊眉,磨磨蹭蹭的走進一步,追問道:
“你什麼意思?我哥遇到危險了?”
“那豈止是危險,簡直就是生死一線!”
嬰淺擼起袖子。
將在商場遇見陸祈的經過,添油加醋的給盛徵年講了一遍。
只是抹去了陸祈讓喪屍咬傷,被她用解毒劑救下的事。
盛徵年聽了一會兒,本來還算明白,但嬰淺的措辭越來越誇張,連天外飛仙都跑了出來。
眼看着她的故事將要變成魔幻劇。
他連忙打斷:
“你是說,我哥爲了救那些人才陷入險境,卻反被他們拋下,最後是你救的他?”
“不對。”
嬰淺一臉嚴肅地搖着頭,道:
“是我如同天神降臨,用一招大浪淘沙,才從喪屍堆裡救下的他!”
忽略了那些不靠譜的言論,盛徵年皺起眉,神情竟在一瞬間變得嚴肅了不少。
“那就麻煩了...”
嬰淺一愣。
“什麼麻煩?”
“之前有隊伍出去搜尋物資,但因爲一些私怨,把隊伍裡的其他人殺了,回來說是遇見了喪屍。”
“你們這裡的人,不會那麼蠢吧?”嬰淺嗤笑一聲,揉着因爲牀板太硬,而僵的厲害的腰,道:“連我都知道,陸祈想殺誰,直接就殺了,纔不會弄那些彎彎繞繞。”
“他們當然知道我哥不會,只不過...”盛徵年聲音一頓,臉色愈發冷下,“這裡有一些人,對我哥忌憚的緊,很有可能會趁着這一次機會,來做些文章。”
嬰淺緩緩皺起眉。
她還記得,陸祈是被叫到會議室去了。
要是按照盛徵年這麼說。
在那裡等着陸祈,就絕不是什麼善意的關懷。
她花了二百八積分救下來的少年,可能正在被一些居心不良的東西刁難。
但嬰淺不能再管了。
她已經找錯了一次人。
要是再繼續下去,和陸祈糾葛的太深。
對她的攻略,沒有一點好處。
嬰淺的眉越皺越緊。
指尖不停點動着硬邦邦的牀板。
腦海當中,忽然浮現陸祈漆黑的眼眸。
帶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卻又無比固執的,注視着她。
嬰淺嘆了口氣。
“去看看吧。”
她起了身。
將長髮撩到耳後,面無表情地道:
“沒別的意思,我和陸祈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還有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希望你的聲帶能老實一點,不要發出聲音。”
被她陰沉沉的視線掃過。
盛徵年勾起脣角。
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幽光。
單純而又熱烈的笑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說:
“好,我知道了。”
會議室內。
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正梗着脖子,慷慨激昂的發着言:
“之前我們基地,已經出過一次殺害隊友,僞裝成喪屍動手的事情了,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也以爲,以陸祈的本事,是不會連一個隊友都帶不回來的。”一個上了歲數的白鬍子老頭咳了兩聲,道:“況且他這次的隊友,也不算太差。”
坐在老頭對面的短髮女人皺起眉,瞥了眼面無表情的陸祈,道:
“還是再調查看看比較好吧?”
“調查?怎麼調查?陸祈要是動手,能讓你找到什麼線索?”
光頭大漢冷笑一聲,也不會理會女人,將目光投向主座的中年男人,沉聲道:
“張哥,要是這件事不處理的話,以後誰還敢出去搜尋物資了?”
那被叫做張哥的中年沒有說話。
倒是那白鬍子老頭,敲了兩下胸口,撐着顫巍巍的聲響,道:
“我建議,先將陸祈...還有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都一併關起來吧!”